王光明依然还记得十年前在百合楼为王僧虔摆宴的时候,那一天正好遇见刘一跃与申屠力夫大战了一场,申屠力夫的那一套诡异的爪法“残花点穴手”让人防不胜防!
王光明没有想到,申屠力夫如鬼魅一般还藏身在百合楼中,而且还干起了拾掇“十八春香坊”污秽之物的营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按理说,身为白莲社右护法长期身居孟婆江南之地,该是钱财不愁、左右跟随,没有谁会想到是这样一个糟老头的奇葩落魄模样!
咻咻、咻咻,……
飞镖针影疾闪如雷电,申屠力夫不得不收回了左手,又不得不捂住伤口极速退去了五步之外!
哗哗、咚咚,……
飞镖针影极速闪去了一边,猛烈的直入泥地与木栅栏上,极似冬日里一根又一根微小的冰霜。
陈静一时如五雷轰顶,旋即越女剑一拔,极速退去了五步之外。王光明这一声惊呼,陈静一时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
毕竟,一直以为这一个糟老头子是一个讲信义的人。如今,这就是重重的打了双颊一耳刮子!
心痛、脸辣,还睁不开眼!
如果这一个糟老头子确实就是白莲社右护法申屠力夫,刚才“二叔”说的一席话就完全没有错。
如今看来,错的只是陈静一人,错的只是陈静!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可是,这一个糟老头子为什么就是申屠力夫呢?申屠力夫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呢?
糟,很糟,非常糟!人也糟,事也糟,而且还糟得一塌糊涂。
白莲社与幽嫣谷墨家恩怨由来已久,虽然白莲社右护法申屠力夫与幽嫣谷墨家谷主陈静确实没有私仇,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就好似在申屠力夫出爪之前,陈静都还心存无可挑剔的尊重,如今全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陈静心潮似万丈雪山入海,激起翻江倒海的浪花冰凉了每一个毛孔,血液一瞬间凝固似一个冰人。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心里还是希望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倘若眼前这一个糟老头真的就是申屠力夫,那么申屠力夫必死无疑、妈妈桑也必死无疑。倘若百合楼中的家丁胆敢阻拦一步,必定越女剑再一次血溅百合楼。
陈静缓缓平复了心情,一切都要别人说出口才算眼见为实,才能证明王光明说的话不是耳听为虚,不得不轻飘飘如风中芦花道:“你真是白莲社右护法申屠力夫吗?”
申屠力夫见身份已然被识破,身为白莲社右护法也并没有一丝躲闪之意,旋即正了正身子,左手捂住胸口,腰刀又一摆,道:“好说好说,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莲社右护法:复姓申屠,名力夫!”
陈静心中一怔,旋即半嗔半怒半嘲半笑道:“呵,还真是申屠力夫呀,还真是白莲社右护法呀,还真是白莲社的一条老杂毛呀!”
申屠力夫不恼不怒,旋即仰头大笑好似置身事外,悠悠说道:“姑娘,如今已点明了身份,贫道还是愿意以姑娘相称。一念是善呐!”
“姑娘,贫道这一个右护法和白莲社其它人大不一样,不一样呐!这么多年来,都大不一样呐!”
“老子有云: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这么多年来,贫僧觉得这一句话别有一番深意。贫道这么多年来,总算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大凡富贵都是以下贱之法得其根本,就似台城宫中的繁华皆以台城宫外的无尽罪恶为根本,也正如行商之道:马无夜草不肥!”
“大凡身居高位、追逐名利者都是以下九流之法为根基,就似御史台谭中天一手遮天,不使非常下九流的手段又如何能得非常之名。”
“实不相瞒,贫道这一些年来,亲眼目睹了先前两位社长刘文之与释远的争斗、两位左护法杨恩与张伟的争斗,一时感慨万千!”
“还是老子说得极好: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不,贫道才刻意隐身建康城,十年前当了百合楼中一员、十年后居然干起了拾掇污秽之物的营生。贫道都极其佩服贫道,几乎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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