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尊宝留意她一双娥眉,自第一日相见起,几乎就从未真正舒展过。他很能体谅这位嫂子的苦衷,笑了笑没说话,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尤夫人见他目不斜视,心中倒有几分敬意。
将近三十的如梅韶华,正是女子娇艳之时,年轻的兄弟竟有这份定性,比起很多人来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幽幽一叹,尤夫人继续说道:“前头我听你说起督察院,究竟怎么回事?”
夏尊宝正要回答,忽见画屏后面人影闪动,不用猜便知是谁,当下便改了口:“不瞒大嫂,我看咱们家有人得了失心疯,居然撺掇御史弹劾工部延误皇陵。这事就不是为人臣子能做的,圣上必会因此雷霆大怒,躲在御史后面的人,能落好?”
尤夫人不解:“圣上为何会大怒?”
夏尊宝道:“给太上皇修陵的钱,被太上皇挪去修园子了。正所谓子不言父过,且今上至孝,苦于不能往明处说。这个节骨眼上,有臣子偏跳出来捅破,天下万民会如何想?只会以为圣上不尽心,舍不得拨钱,圣上受了污蔑能不因怒降罪?杀头都是轻的。”
尤夫人恍然大悟,继而花容失色,忙捏住帕子抚在胸口,连问此事如何善了。
庙堂之事凶险莫测,国公府的主母,自会知道其中厉害。
见长嫂唬得不轻,夏尊宝明显缓和神色,不失时机开始表功:“好在我和宫中关系匪浅,只花了一千两,托人从通政司悄悄撤回那道奏折,又拿着奏折找到那位御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辨其中利害。那位御史也算聪明人,当即谢我救命之恩。”
“多亏了瑾兄弟,差点酿成大祸!”尤夫人连称侥幸。
夏尊宝却转而为忧,心思沉重道:“只是……那位御史递奏折的时候,有忠顺王府的人在场,我担心此事兴许另有波折。”
尤夫人刚放下的一颗心随之高悬起来,急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少不得我再去各处打点,肯定不能坐视祸患上门”,夏尊宝倒是颇有担当。
尤夫人愁道:“叔叔啊,此事也只能靠你了。今儿我就做一回主,点齐三千两给你送过去,先用着,不够的话只管过来说。”
夏尊宝没吱声。
画屏后的人却藏不住了,现身出来尴尬笑道:“二弟呀,我刚去里屋喝了口茶。”
夏尊宝半点不惊讶,甚至对贾珍笑了笑,一副“了解了解”的样子。
贾珍在尤夫人边上落座,满脸关心的问:“刚听见你们说忠顺王府,二弟那边也认识人?”
夏尊宝心知贾家和忠顺王府素无往来,并不担心露馅,因而大言不惭的自吹自擂:“让珍大哥见笑,但凡圣上身边的人,没几个我不认识。”
也不知贾珍信不信,反正他沉吟良久,也没驳了尤夫人三千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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