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尊宝猜出个大概,小声问鸳鸯:“宝兄弟又不上进了?”
一个“又”字可谓传神。
鸳鸯叹道:“原本请了业师,这段时间宝玉一直生病,前后足有两个多月,在先生面前都懒得应差点卯,哪位夫子受得了这样的学生?一气之下就来政老爷这边递了辞呈。”
夏尊宝心中了然,心道:“这才是真宝玉。”
侧耳倾听一阵,屋内贾政越发声色俱厉,没一会儿便怒斥道:“给我叉出去!”
果然,片刻后见贾宝玉抱头鼠窜出来,大脸涨得通红。
迎面见夏尊宝和鸳鸯两人,贾宝玉先是一愣,随后马上猜道:“可是瑾二哥?来拜老爷的吧?就在屋内,只管进去。”
说完匆匆离开。
夏尊宝赶紧追上去一脸关切:“宝兄弟别慌,一会儿哥哥进去给你说项说项。”
贾宝玉道谢不已,却也无心在此处流连。
鸳鸯跟过来笑道:“宝玉身上常有的事,二爷不必大惊小怪,你在政老爷面前没头没脑的说项,当心弄巧成拙。”
夏尊宝承她情道:“幸得鸳鸯姐姐良言,我差点犯下大错。”
鸳鸯不再言语,既然把人送到,她便回了贾母住处。
夏尊宝整肃衣冠,抬脚进屋去见贾政。
进来才发现,原来王夫人也在,身边跟着玉钏和彩霞。
“侄儿请二老爷安,请二太太安”,夏尊宝躬身拜道。
王夫人在炕上坐着,一直胳膊靠在炕桌,手中捏住帕子掩在额前,另一只手略微抬起算是回礼。
看那神情,明显心情低落。
贾政反而风轻云淡道:“原是瑾哥儿,家来可习惯?”
夏尊宝回道:“老太太和叔伯们疼爱,兄弟姊妹们个个和气,没有不好的。”
贾政听罢抚须不语。
王夫人抬头问:“宝玉的药都盯着时辰吃完,想是无碍了吧?”
“自然痊愈,二太太不用担心”,夏尊宝答。
王夫人分外满意,说了几句客气话。
此时贾政想起一事,问:“上回听你说在学《中庸》,可有进益?”
夏尊宝哪有什么进益,能懂个皮毛就不错了。
但他半点不慌,厚着脸皮道:“才粗浅学了些,其中真意不甚明了,正打算年后延请先生来教。”
“可有人选?”贾政跟着问。
夏尊宝道:“倒是有一人相熟,目前在国子监读书,举人功名。只是此人素来端方持重,是个严厉的性子,我怕……”
话虽不全,但贾政深知其意,继而满脸的赞许之色。
直言这样的先生才好,方能应了那句“严师出高徒”的老话。
夏尊宝连连称是,自然而然的跟着说道:“这先生难请,要不是一份老交情在,定不愿过来当那西席。我想着教我一个是教,教上两三个也是教,要不让宝兄弟和兰哥儿一块儿和我念书,正好有个伴儿。”
贾政沉吟片刻便允了,完全不见王夫人频频使来的眼色。
夏尊宝连忙告辞,不给贾政反悔的机会。
其实他也知道,和宁荣二府的其他爷们儿比起来,贾政的为人还算靠谱。
他担心的是王夫人,这是个能坏事的婆娘。
从贾政院里出来,夏尊宝一路往后来到贾琏住处。
此时贾琏正在屋内和王熙凤说话。
靠窗两把椅子,两口子挨着坐,却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
凤姐一脸寒霜,打发小丫头丰儿在门槛守着,这才扭头过来柳眉倒竖:“二爷不说说胭脂的事?合着蓉小子在外头弄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你打算抹给谁吃?”
贾琏终究泄了气,两手掰过凤姐脸颊,一阵子嬉皮笑脸道:“给谁抹?这不悄悄买来给你的?谁知道蓉哥儿贪图省事,竟然闹了这么一出,好在有你,总算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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