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刘三儿适时端出酒肉,主动在堂上吆喝了几声,迅速冲淡冲突余韵,免得客人食欲受到影响。
等他把食客们的注意引回正途,便瞧见安长生神色有异,刘三儿悄悄叹了口气,把他叫到一旁,咬着后槽牙,沉声说道:“长生别往心里去,就当那狗东西在放屁,咱们把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强!这样,楼上你就别管了,三哥一人上去就行,别跟那狗东西一般见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安长生笑了笑,对刘三儿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刘三儿不知真假,也不好多说什么,扭头去招呼客人,见安长生干起活来还是那么麻利,刘三儿这才放心下来,可实际上,安长生的心里却是悄然掀起惊涛骇浪。
因为犹如壁垒的原主阻隔,竟然直接削去大半!
刚才随着他直抒胸臆,为原主说理,为自己正名,那股直冲颅顶的灼热气流,便在他的脑海轰然炸开,并随即让安长生意识到,这股热流正是由于刘查礼的咄咄逼人而出现。
自己与原主胸中双双不平,不愿被旁人肆意辱没。
人不平则鸣。
安长生有力回击了刘查礼,也说到了原主的心坎里,致使两者之间距离拉近,不再那么势同水火,进而使他陡然“看”到,阻隔屏障之后的脑海中,竟是存有一些模糊影像。
内视!
尽管并不清晰,但安长生非常肯定,自己的确看到了脑子里的东西,并非幻觉作祟。
这让迟迟不得丝毫进展的他,简直喜出望外,干起活来更加有劲。
也或许是老天爷都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喜事接二连三,先是瓢泼大雨忽而舒缓,接着此前那位叫好客官,破天荒的给了他一钱赏银,最后等到收拾完毕,更是在路过账台的时候,听到苏大账房盛赞一声:“君子所为!倘若还对科举制路不死心,可以看我房里的书,有什么不懂的,也能向我请教,秀才而已,肯下功夫不成问题。”
“好嘞,那就谢过苏先生了!”
安长生乐呵呵的答道,他倒没打算参与科举,只是想着多看看书总归是好的,最起码在闲暇之余,还能打发时间不是?
洒扫完毕的安长生,身体疲惫,却是有些难以入眠,与刘查礼的一番冲突,让他找到化解原主怨念的方法,同时也令他跨越式的融入这具身躯。
于安长生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在于,他终于看到在此方世界大展身手的康庄大道,坏处在于,彻底融入大夏江湖,恐怕就要和地球世界,说再见了。
冥冥中的一丝感应,让安长生得以确定。
毕竟是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虽然对回归门路毫无头绪,但得知要彻底切断联系,心中难免有些不舍,那里有家人有朋友,而在这里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安长生非常清楚,只要有人能在自己心里,烧起第二把不平之火,彻底化解原主怨念,那么融入大夏江湖,便将板上钉钉,对此,安长生的心理是矛盾的,既想这一天早点到来,也希望能再晚些时日,可以让他多一分回归可能。
……
只是他打死都没能想到,这位执火之人,当晚就找上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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