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是郑家的二小姐,肩负重任,这择婿婚配之事,却要顾虑到家族的权益,考虑到蒙汉势力的平衡,既要保存世家实力,又不能惹得朝廷忌惮。委实考量太多,附加太重,不能由她自己做主了。”
言毕,又叹了一声,显出由衷的可惜。
萧瑜暗自点头,这才知道,难怪千手万劫亲自出庄,原来是要去找郑因。背后还有这一层顾虑。这位前辈为郑因惋惜,倒似是心肠不错,但因为司空见惯,也就习以为常了。那史家又是什么来头?郑家与史家联姻,将郑因嫁了过去,刘小铁要怎么办?
那女子听长者言之谆谆,便嗯了一声,又道:“王师姊似是喜……喜欢那个书童,只是那书童人品低下,今晚将师姊骗到房中,欲行不轨,我看,这婚姻大事,还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好。”
萧瑜的脸腾的红了,刹那间心中喜忧参半,复杂难言。
王梓禾似乎人缘极佳,很受大家喜欢,这个喜欢嚼舌头的弟子,谈起王梓禾来,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敬重惋惜,与方才溢于言表的戏谑和嘲讽截然不同。
那长者嗯了一声,又轻声叹息,道:“孽缘两字,原本难说。咱们做女子的,又有几人能把握前程,自主行事了?所谓姻缘,不过是又将一条薄命由自家送往夫家罢了……单先生被请去议事厅了,那书童呢?”
那多话女子说了句什么,萧瑜没有听清,往外走出几步,探头出来,想要听得真切,肩头碰到树枝,发出轻微声响,便听到身后有人叫道:“谁在那里?”
扭头看去,见是几个郑家子弟快步奔来。
萧瑜僵在当地,暗暗叫苦。他处身在两拨人的中间,一旦现身,前后阻截,便再无逃生去路,但若呆立不动,又是束手就缚的局面了。
那人声音甚大,直往这边过来,相距仅有丈许,走过去的那女性长者回话道:“是我们。赵师兄呢?”
那人听到前边的师长问话,向这边狐疑的一望,恰好一只松鼠蹿过草地,攀到树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与四名同伴快步过去。萧瑜贴树站着,大气不敢喘一口。
只听那人回道:“师父去捉拿那坏蛋书童,有一阵子了,料想是从别路去议事厅了。”
萧瑜恍然,原来并非自己幻听,那赵玄默果然还在篱笆外间,并未离去。这些人只道赵玄默武功高强,捉拿自己易如反掌,又在山庄内部,所以毫不担心,但是那屋外的痛苦呻吟,却又不是假装,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赵玄默面色沉静,目光阴狠,萧瑜便感到害怕,只觉得他对自己有切齿之恨,刻骨之怨,这份怨念仇恨,无法化解,难以消释。
好不容易脱离魔掌,萧瑜是十二万分的不愿回去察看,转念又想,事情蹊跷,还是回去看看为好。
他转回房中,闻到屋中味道呛鼻,黄烟弥漫,注目看去,水缸中空空如也,里边的清水全已漏完,四周水渍宛然,那水瓢也不知去到了哪里。那油纸包则摊展开,露出里边的一本小册子,黑夜之中,看不清上边写的什么字。
萧瑜是爱书之人,生恐那书被缸中清水浸泡毁去,过去捡拾,脚下踏空,险些摔倒,原来地上的青砖,不知为何,都变成了粉末,抬脚踏上去,留下了三寸来深的脚印,便如忽然踏到陷坑之中。
萧瑜吓了一跳,只觉这屋中处处古怪,不敢再行细看,将书册往怀中一揣,也不敢去到外间了,又原路返回,绕到菜园,果然见到一人趴伏在篱笆之后,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他这次长了个心眼,不敢再行靠近,找来一段细绳,打个套圈,扔将过去,套住那人肩背,将他拖了回来。
见果然是赵玄默,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呼吸细微,命悬一线。
这般情状,即使萧瑜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中了剧毒,受到重伤。他呼唤几声,赵玄默毫无回应,萧瑜不知所措,沉吟半晌,想起万仲平说起自己当时中了毒箭,被瀑布清洗后毒性大消,捡回一条性命,顿时心中一动,跑去菜园正中的井旁,打了两桶清水,将赵玄默从头浇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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