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八儿海的亲兵来救,被那十四个死士拼命挡住,隔在外围。札八儿海见状大惊,一骨碌的从车上摔下,何任之纵跃过去,左臂圈拢,将他的肥胖脖颈牢牢圈住,右剑连挥,打退救兵。
他剑招威猛,众人一时间难以破解,又怕逼得紧了,他将曲剑照准督官大人圆鼓鼓的肚皮刺将下去,投鼠忌器,竟然挤挤挨挨,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大人掳走。
何任之劫掠得手,甚是得意,狂笑声中,退回到房中,刚跨过门槛,忽地身形一怔,楞在当地,左臂一松,札八儿海粗喘着发出惊呼,一个圆滚滚的肥胖躯体就要摔落地上,就见一人极敏捷的从门后闪出,伸手抱住了他,然后使一招灵猫打滚,让开了何任之宛如惊涛骇浪的曲剑三击。
那人站起身后,双手双剑交替挥击,接连六下脆响,荡开了红布死士的扑击,又抱着督官左绕右转,转到了西南角的树下。那里毗连主屋,没有官军包围,却也防守薄弱。他让督官站在树下,自己护在身前。
这人来得突然,又是事先混入了部众,猝然出击,明明剑法一般,内力也颇平平,与何任之相差甚远,但竟然一击得手,从何任之手下将人救走。
屋中的匪众呆了片刻,随即一片哗然,各出兵刃,上前围攻。
身陷重围之中,任你武功再高,修为再强,终究双拳不敌四手,要吃大亏。何况刘小铁身手泛泛,只是仗着胆略机智,才取巧得手。等到众人扑击上去,他必死无疑。
萧瑜看得清楚,甚感担忧,握紧了拳头放在嘴上,喃喃道:“不行,我要救他……”虽然明知出去之后,也只是暴露行踪,徒然送命,左手却已搭上了门闩,要出击救人。
王梓禾拉住他的衣袖,摇摇头,道:“不用惊慌,他有应对之策。”
萧瑜讶然道:“他有吗?你怎知道?”王梓禾若有所思,摇头不语。
面对群起而攻,刘小铁果然成竹在胸。他毫不慌乱,左手的短剑缩入袖中,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叫道:“众位且慢,在下鲁莽出手,伤了何大侠,甘愿受罚,但这是我的师门解药,还要请何大侠及时服用,以免毒性蔓延,贵体有损。”
众人顺着他眼光看去,才见到何任之肩背后插着一支袖箭,周边渗出黑血。而何任之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他一向悍勇,从不示弱,这时候却静立原地,毫无动作,显见是箭上果然有毒,而且毒质霸道,他自知受伤不轻,不敢妄动。
众人声音渐小,一齐望着何任之,听他示下。
刘小铁见这一手以进为退的策略见效,嘴角含笑,忍不住心中得意,慢慢的放下瓷瓶,往前一推,瓷瓶划过地面的青砖,停在何任之的身前,道:“何大侠,有话好说,大可不必性命相搏。”
何任之脸露苦笑,点头道:“有话好说,嘿,若真能有话好说,谁又愿意性命相搏呢!”深吸了一口气,仰面长叹,似是对这样的结局,很感悲痛。
他旁边的一个红布死士弯腰要捡起瓷瓶,却见何任之向前踏步,一脚将瓷瓶踩得碎裂。他向左右望望,神色郑重,沉声说道:“兄弟们,抢回那鞑子。我何某人区区一条性命,丢到了这里又有何妨!”
萧瑜见他竟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不由得大感愕然。他顾望王梓禾,疑道:“向来听说长鲸帮行事凶残,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他们……这个何任之……是一路人吗?”
他语焉不详,王梓禾却有会于心,知道他是见何任之铁骨铮铮,智勇双全,起了惺惺之念,不忍心他丧命此地。摇头道:“只听师公说过,长鲸帮劫财不劫命,是一帮盗亦有道的悍匪。可是,这乱世之下,或许会变的……我……我也不知道。”
何任之见属下不肯动手,闷哼一声,缓步近前,就要亲自动手。众人这才刀剑齐上,将刘小铁团团围住。
刘小铁背倚大树,三面对敌,双剑挥格,苦苦支撑。
墙外的官军不知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想要趁势攻进,这些帮众却知头领中毒,再给官军抢入,接应走那鞑子高官,今日便一败涂地,顿时拼死奋战,将官军的攻势一波波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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