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他失窃吧,总好过一个好人失窃。就说他前些日子,到县衙报案,说是有强盗在半夜进到了他的房里,把他打了一顿,又在他枕上放了三十两银子,外加一本账簿。”
郑岩起奇道:“那是做什么?怎么强盗还有进房送银子和账本的?要到他那里买盐吃吗?”
申捕头道:“那可不,事情奇怪。你想啊,既然夜半破门,又将人打了一顿,自然是抢劫偷盗啊,可是呢,那人不偷不抢,非但不偷不抢,还放了银子和账单,这个事情嘛,那是很奇怪了的,那人说的一番话,就更奇怪了。”
郑岩起好奇心起,连声追问。
这位申捕头很是健谈,颇以这样的奇事为乐,说道:“原来呀,那账单上边记着名字和银两数目,那人要让吴俊熙照着名单数额,给人送还银两过去,说是一个也不能少,一钱也不能少,否则的话,他再次大驾光临,要把他的宝贝儿子给抓去卖了。”
“那吴俊熙只当遇上了强盗,要谋财害命,早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听那人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虽感匪夷所思,毕竟既无危险,又不困难,自然是连声附和,没口子的答应。郑公子,你猜他那个账单上,写的是什么?”
郑岩起回说不知。
申捕头再一步提示,道:“那我再告诉你一点,这吴俊熙之所以来衙门告官,是因为在还账的时候,有一件为难之事,他必须来见王大人不可,你说,那会是什么事?”
这位申头循循善诱,给足了面子,极想让郑岩起猜得出来,好使得自己讲述的这件事情有来有回,生动有趣,奈何郑岩起最为头痛的就是思考问题,只见他皱眉瞪眼的思考一阵,挣得脸红脖子粗,一副便秘的痛苦模样,回答不出。
只听申头说道:“那吴俊熙所拿的,就是跟你的账薄一模一样的名单呀。他之所以报官,是因为把其他人的失窃银两都还了,唯有王大人的没有还,他又不敢有所隐瞒,自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申头笑了几声,又道:“郑公子,这扒窃钱财呢,终究是不对,但这个萧瑜留下了名单,记录详细,那不是为了还钱,是为了什么?何况呢,我调查得清楚,他下手之时,只挑行为不端的富人下手,而且留有余地,给人剩下足够的余钱。所以说呀,这小子是个贼,一点不错,但可说是个好贼,是个好人。”
那申头说完这些,道:“好了,就此告辞,据报说长鲸帮大举出动,要来洗劫咱旌德县。王大人和督官大人各自带了兵马,在城门外列阵迎敌。我要去和兄弟们汇合,在城内巡逻检查,防备内奸作乱。请!”
郑岩起听说是海盗大举进袭,显然甚是振奋,道:“那些个海盗胆敢白日来进犯,那太好了。噢,我刚才追赶的那人,似乎就是长鲸帮的好手,只可惜给他跑了,还伤了两名捕快大哥,我好生过意不去。他们害的南郊许多人惨死,还敢再来进犯,正好血债血偿。申捕头,我和你一起去。我跟师妹约好了一起见王大人,她一定会去到阵前,我也正好杀敌保靖,卫护王大人的周全。”
语气之中,已对这位申不害捕头大为改观,显见两人误会消除,现在同仇敌忾。原来,郑岩起追拿的那个踩盘子的探子,撞见了这位申头和几个捕快,他们出手相助,四下拦截,岂料那人身形滑溜,打伤两名捕快,从僻巷中跑了。
他们四下里分兵搜索,郑岩起和申头搭档,一起来到这里,谈起萧瑜的事情,申头兴趣浓厚,便停了下来,详细讲述。
却是正好相距萧瑜和王梓禾两人不远,交谈的内容被他们一点不漏的听在耳里,倒也是事有凑巧。
只听脚步声渐渐远去。那两人大步离开,结伴走远。
王梓禾挥刀割断萧瑜身上的细丝,解开他的哑穴,随即便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绞着双手,似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萧瑜从里边打开了门锁,自觉也无话可说,向王梓禾一拱手,道:“得罪了,告辞!”
转身便走,却被王梓禾抓住了手臂。
萧瑜愕然回头,心中好生奇怪,不知这位王公子刚才为何不出声叫住郑岩起,现在又来拦阻,到底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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