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任由她倚靠着,她离他很近,近到他微微低头便能嗅到她的发香。她没有梳复杂的发髻,也没有簪太多的珠翠和钗环,一头乌油似的长发柔顺得让人心动,他情不自禁俯下嘴唇,在她的发顶轻轻地吻了一下。
晨光仰着头,望着天空中自在翱翔的燕子。纸鸢的细线十分锋利,她用帕子垫着手,突然在细线上拽了拽,说:
“飞了那么远,到头来还是被一根绳子给牵住了。”
“过一会儿把线剪断了给你放放晦气,去去病根。”沈润含着笑,低声道。
晨光抿着嘴儿笑了一声:“病根那么容易能去掉,我早就剪断百八十个了。”
沈润没有言语。
一时风紧,风力强劲竟持续了下去没有要松懈的迹象,纸鸢的细线被巨风鼓起,发出细微的响声,晨光第一次放纸鸢,感觉阵风突然强烈起来,好像要将纸鸢吹走似的,不禁慌乱。她握着绕线手柄的手微松,只听咔啦啦一阵响,手柄自己滚动起来,将纸鸢线放开,天空中的燕子比先前飞得更高。
晨光吓了一跳,她以为纸鸢要脱离丝线自己飞走,情急之下,忘记了用帕子垫手,直接去抓纸鸢的丝线。
那些丝线本就锋利,她皮肤薄,又不经心,手猛地抓上去,锋利的丝线将她的手掌割破,噗地一声,大量的血喷涌出来,甚至染湿了地面。
虽说纸鸢的丝线很锋利,冒然抓上去,容易割伤手掌,可这种割伤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然而这普通的不严重却不能用在晨光的身上。
沈润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闪过,他和晨光同时松了手,绕线的手柄再也感觉不到力量,比刚刚转动得更厉害。丝线咔啦啦地被放开,很快被放尽,天空中的燕子纸鸢立刻飞走了,飘飘摇摇,随着风,从只剩下鸡蛋大小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再到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沈润蹙着眉,他握着晨光受伤的手,掏出帕子按在她的伤口上。
只是普通的皮外伤,却血如泉涌,很快湿透了帕子,染了他的手指,向地面流淌去。
这么多鲜红刺目的血,沈润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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