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眼中阴霾沉沉,如大雨前窒闷难耐的天空,仿佛压抑了雷霆的怒气马上就要喷薄而出,却如数九寒天般冰冷,让人心中发颤。
司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语气里跃出一丝嘲讽:
“字面意思,简单易懂,还用我给你解释一遍么?”
沈润怒极,他强抑着一腔怒火,他感觉自己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最滑稽的事情,他嗤笑道:
“你的意思是,晨光喜欢我选择了我,你却不是,是这样么?”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也可以……”沈润被气笑了,琥珀色的眸子牢牢地锁视着她,“之前你说过,关于婚事,必须要你和晨光都同意才会答应,你这是要反悔吗?”
“不,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反悔的。”司晨轻淡地说。
“你不会反悔这桩婚事,却不喜欢我做你的丈夫,是么?”沈润追问道,她的不冷不热刺坏了他高傲的自尊心,让他忍无可忍。
“晨光喜欢就行了,原本我出来的日子也不多,你不用在意我。”她态度和气,就像是在面对于她有利的投资者一样,即使她不喜欢,但为了一本万利的买卖她也会温暖地去对待,她那清冽的声线比寒冰还要冷。
沈润心里的怒气如同沸腾开水,不停地冒着泡泡,就快把他的胸腔挤炸了。
她居然要他不用在意!
司晨和晨光共用一个身体,共用一个头脑,甚至他内心阴暗一点用阴谋论去解释她身上那异于常人就连最厉害的名医都无法诊断的疑难怪病,说不定司晨和晨光根本就是一个人,她是为了她精妙的算计和谋划,为了她想得到的利益,故意装成两个人去欺骗麻痹敌人的。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算她真的是因为脑袋里出现了怪病,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能听之任之,放纵她的自由。他把她娶回去,她对他却没有作为妻子应有的忠诚之心,那她岂不是会随时给他种几朵绿云。如果她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妻子,即使他们成亲了,一旦她将来和外面的哪个野男人看对了眼……
沈润头痛,胸痛,他又快气炸了,他被她气得哑口无言。
正在他压抑怒火的时候,面前的黑色身影一闪,蓦地凑近,近到他只要动一下,就能够亲吻上她挺翘秀气的鼻尖。
她靠近得太突然,沈润沸腾的怒气戛然而止。他吓了一跳,紧接着心跳漏了两拍。
他望着她,眸光闪过一抹错愕。
“真贪心呢。”她离他极近,近到他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迷醉人心的芬芳,她嗓音澄澈、纯净、幽沉,如窖藏了千年的佳酿,闻之欲醉,轻盈的语调里似带着一丝笑意。
沈润愣了一下,没明白她这句略带调侃、没头没脑的笑语,他蹙了一下眉:
“什么?”
她抬起卷曲翘长的睫毛,双目如星,望着他,里面流光婉转,似藏了一道银河。她微微弯着朱红色的嘴唇,略有妖意,含着不轻浮的媚态。在月光下,妩然风姿,孤高凌傲,如同一只黑色的猫妖。
“一个还不够,定要两个人都迷上你么?”清冽的嗓音似含着笑意,又似不含,如光滑的冰砖被七色虹涂抹了色彩,她微微偏头,将嫣红的嘴唇贴近他的耳畔,湿热的馨香气息扑在他的肌肤上,“降服女人,是要看本事的。”
她吐气如兰,熏热了他的耳垂,钻进他的心里,让他从骨缝里觉得痒痒的。
她最后的那一句嘲讽激起了他身为雄性的征服之心,在她话音未落时,他忽然伸出手,圈住她,猛地扣住她的腰身。
仿佛预料到了他接下来的举动,她比他更快一步,在他用手臂锁住她的前一刻,她已经离了他的范围,退到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月光映进她的眼睛里,明净清澈,灿若星辰,还是那双眼睛,却在眼角间自然地流露出一抹不同于平常的艳冶。
沈润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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