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回头看了火舞一眼。
火舞的嘴唇还未动作,远处,一群围着窦轩的年轻公子突然欢呼起来,吸引了赤阳帝等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赤阳帝输了棋局,虽没办法发作怒意,可到底心中难堪,听见动静,忙回过头去,笑着问。
“回陛下,凌王殿下刚解了玲珑棋局!”赤阳国的齐公子一脸兴奋地回答。
“哦?”玲珑棋局是古书上记载的一个难解的棋局,竟被窦轩解出来了,赤阳帝起了兴致,站起身过去看。
沈润亦好奇,也过去了。
只有晨光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她讨厌阴雨天,浑身不自在,懒怠动。
火舞无声地朝她动了动嘴唇。
晨光看了火舞一眼,沉默地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凑到窗前,将窗扇打开一条缝儿,向外望去。
窗外大雨瓢泼,在湖水上方形成朦胧的雾,如银丝罩子一样,将整片湖水笼罩住。雨滴在湖面上打出许多水涡,看似幽静祥宁的景象,却汹涌着一股无处不蕴藏的躁动,不知是雨水的躁动,还是人心的躁动。密雨如织,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全部的景色牢牢地束缚住。雨雾中视线很差,连远处的湖岸都看不见了,视野里,除了一片雾灰色,就是眼前的湖水和雨水交织,泛着沁人的清凉。
“凤主在看什么?”窦轩的声音传来,疑惑地笑问。
晨光看了他一眼,关上窗子,淡声回答:“我看看雨停了没有。”
“这么大的雨,一时停不了的。”窦轩笑说。
“雨中泛舟游湖,也是一番雅趣。”赤阳帝笑道,顿了顿,对沈润等人说,“今年赤阳国的茶产得极好,六道县进贡的极品茶王,由十八个貌美的处子以口唇采摘的新鲜芽叶,比哪一年的茶王都要柔和清甜,我让人带来了,诸位也尝一尝。”
赤阳国的茶王茶极有名,赤阳国的口唇茶更有名,采摘口唇茶的皆为貌美的少女,以少女的口唇摘下茶芽,并将茶芽存放在少女的胸部,谓之“口唇茶”或“乳香茶”。
他们会玩。
赤阳帝一声令下,早有赤阳国的侍人泡好了茶王茶,司雪柔上赶着凑过来,带领宫人奉茶,又亲自将赤阳帝的茶杯放到赤阳帝面前,而后拿了最后一杯茶,主动走过来,奉给晨光,笑道:
“大姐姐尝尝看,这茶王茶只有赤阳国才有,今年的御供也只有几罐,滋味轻浮,异常甘美,咱们凤冥国可没有这样的好茶。”
她声音不大,只是在和晨光对话,如果周围是普通人,这样的对话不会引人注意,可偏偏这间舱室里都是高手,个个耳力极好,将这话尽数听去,有几个年轻公子差点笑出声。
司雪柔大概是以炫耀的心态向晨光推荐晨光从来没有喝过的茶王茶,可她这捧一踩一的做法让人恼火。别人说凤冥国穷酸贫瘠也就罢了,外嫁的凤冥国公主居然也跟着踩自己的国家。虽说司雪柔对自己的国家不会有热爱之情无可厚非,但是藏在心里就罢了,她却用傲慢的语气说出来了,她这不是在扇晨光的耳光,她是在扇凤冥国的耳光。
如果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是在针对凤冥国,她以为她的话只是在讽刺晨光个人的话,那她真是个蠢材。
晨光勾着嘴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司雪柔也是仗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晨光不能对她怎么样,所以才得意张扬,可她心里到底有些惧怕晨光,见晨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底发虚,结巴了一下,讪讪笑问:
“大姐姐不喜欢喝茶么?”
“你大姐姐什么时候喝过茶?”晨光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司雪柔抿着嘴唇,笑了一声:“是我疏忽了,我忘记了大姐姐身子不好,连茶都不能喝。”
“咦,凤主是因为身子不好不能喝茶么?”窦轩用惊讶的语气问。
晨光微笑,软声回答:“只是不喜欢苦涩的味道,不是喝了就会死的意思。”
她将“死”字挂在嘴上,反而让问的人尴尬,窦轩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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