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处在风暴漩涡的中心,做好做歹,他都落不了好。
边缘一点的,县丞也跑不了,破不破案,处分也有份,只是比县丞轻点,没有刑事责任。
县令被杀,县尉、县丞等吓破了胆,吴堡一时无人主事。
苦主天天到府里来闹,傅忠新接手,情况不熟,几个主官一时束手无策。
田蕴看到了希望,他是主薄,相当于榆林府的秘书长,秩六百石。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府里治理得好,那是知府的功劳,出事了,他就是一个背锅侠。无论过去、现在,将来,手下办事人的命运都一样。
有了上次与傅忠得谈话,他知道自己没能入得傅忠得法眼。傅忠所说,他也感到害怕,常常想怎么脱身。
按正常的官员流转,县令出缺,得由府里上报布政司,布政司向吏部申请继任者,吏部选取正途的进士,流程就这么繁琐。大家观望着傅忠,傅忠却无半点反应。
田蕴一个举人出身的佐二官,说到底是知府的私官,没有特殊事件,很难有机会主政一方。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以目示意吏掾。
吏掾是府里主官人事的。知府衙门与朝廷的布局一脉相承,也是按六部编制,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对应为各掾。
官员出缺,他有责任提供人选,供知府参考。
定了定神,吏掾说道:“吴堡之事来得突然,县里已经无人主事。在人事任命下达之前,需得一个镇得住形势,有治理经验的老将出马,方能厘清头绪,平息祸端”。
他只是没说,须得主薄出马才行。
按照正常的途径,县令出缺,一时没有合适人选,府里派主簿坐镇是惯例。这样的凶杀案,如果处理得当,留下来主政也不是不可能。
县令为一县之正,秩六百石到一千石不等。没有傅忠出现,田蕴也有想法,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况。
长史不干了,都是千年狐狸,谁也不用跟谁说聊斋。
知府之下有两位行政大佬,主薄偏于政事治理,长史偏于出谋划策。
都是一样级别俸禄,凭什么是你,我就该为背锅侠。
他立马出声反对道:“吴堡的事是千年难见的凶杀案,堂堂县令,在家里被人砍了脑袋,凶手是一般二般的人吗!这样穷凶极恶的暴徒,你怎么知道没有后着?我看解决这样的乱事,文事小于武备”。
说完,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
他说的有道理。
傅忠心下沉吟,派出副总兵坐镇吴堡,虽与体制不合,非常时期,有长史推荐,正好说得过去。
自己希望强叔占据这个位置,本来都是算计好了的,根本不怕副总兵掣肘。现在出现缝隙,正好求之不得,一个注意油然而生,而且还能安文官们的心。
副总兵不在榆林,更有利自己行事。
他清清嗓子,说道:“长史之意,是老成之言,正合我意,就请副总兵暂时坐镇吴堡,等结案后,再回来论功行赏”。
曾总兵在时,要主管全军镇事务,副总兵是军队的实际掌权者。他显然不愿意。
他是军事长官,职责与县尉不同,对缉盗破案的事也不在行。
但府里一正一副的两个行政大佬意见一致,他也只得遵行,好在只是坐镇而已。
也不知道,他此一去,能否像他自己所想的,只是坐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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