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贴堂的门其实是开着的,村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进门时,在门槛上重踹了一下。“今天再不给我个交待,老子要把掌柜的从床上拖出来,让他知道,马王爷的三只眼,是怎么竖着长的。”
伙计嗫嚅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哪个匠人家里没有点压箱底的东西,难不成被谁看见就算谁的。”
村霸进来后,见到有外人在场,马上改口,“这是我跟你家主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去把他叫起来,把书拿出来,借给我儿看看。”
傅忠是来请人的,可不想让这件事蒙上阴影,他淡淡一笑,”有话好好说,什么事都有得商量,可不要伤了街坊邻居的和气。“
村霸转脸一瞧,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说话。一袭青衫,干干净净,像是赶试秋闱的举子,又像是来药店抓药的客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来头。见他说话带怂,放下心来。
危险逼近的时候,没有猫鼠的敏感是察觉不到的。
他强词夺理说道:“不懂就不要多话,知道什么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吗?”
傅忠:“借与不借,在乎主家的意思。”
村霸:“我还就要强借了,你能怎么着吧。”
傅忠冷冷说道:“见过强横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强横。”
村霸吆喝一声,“哪个裤子没穿好,把你给露了出来,想插手我们的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听到村霸的污言秽语,傅忠一股怒气从心底生出。他尽量压制自己,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后世对这事会是怎么处理。
朱掌柜的案子本身没有销掉,村霸首告,也不算大错。打伤主家,伤势不重的话,应该在治安处理条例之内。拘留赔偿就可了事。
要是伤势过重,又是怎么处理的。强抢人家医书,算不算谋财未遂。傅忠不懂,心里一时有些踌躇,这得有专门人士才能处理得了。
见到傅忠半天没有答话,村霸心里有底了,就是个刚出道的雏。他蔑视地看着傅忠,“老子在这一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借他一本破书,算得了什么大事。”
傅忠头皮一炸,他敢出口伤及父亲。“你是谁的老子,我爹要是知道,你这狗头不够他砍的。”
说完,就是一嘴巴呼了上去。
傅友德是谁,那是万马军中称第一,全朝都呼猛张飞的人。傅忠跟着他和傅强练了这么多年,武功岂能小瞧。
噗的一声,一颗牙从村霸嘴里飞出,一霎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村霸摸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雏,“你敢打我!”
傅忠鄙夷地看着他,“打你还是小事,你这横行乡里的祸害,老子要你牢底坐穿。”接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稀里哗啦一片响,那把本来就不稳固的桌子,被村霸撞得稀烂。
村霸忍痛高喊:“儿郎们,还不给我动手。”
见到冲上来的几个家丁,傅忠还没反应过来,两个随行士兵一人扯了一根桌子脚,呼啸一声,如猛虎扑向羊群,撞了过去。
欺到大少爷头上,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可真敢下死手,
“呃”的一声惨呼,冲在头里的家丁就被打断了腿,另外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吓得呆若木鸡。
两个士兵没有收到傅忠住手的命令,他们哪管你动不动,两根桌子脚排头扫去,不挑地方,不管死活,一干人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倒下一片。
门外看守的家丁见势不妙,吓得拔腿就跑,回到家中,告诉了村霸的儿子。
听到打人的这么凶狠,加派人手只怕也是送死,他眼珠一转,打马直奔衙门。不大一会,几个神气十足的捕快在捕头带领下来到了一贴堂。
捕头看了看四周,倒吸了口冷气,这三个人是什么路数,武功怎么这么高强。
他装腔作势说道:“哪里来的暴徒,怎敢将人打成这样,都随我到衙门说话。”
见他开口就倒向一边,士兵哪里依账,拖起桌子腿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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