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热水氤氲冒着热气,可赵隶却是未动一口,倒不是嫌弃这白水无味,而是在聚精会神的听眼前老里长的讲述。
“也不知道是从甚子时候起,这十里八乡渐渐就流传出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一户人家,妇人日日被她那好赌贪酒的丈夫毒打,稍有不顺心,便拿他媳妇撒气。那妇人娘家早已不在,无人撑腰,邻里也不愿多管闲事,于是便这么忍了一日又一日。每日间,那妇人都以鼻青脸肿示人。”
“某日,那妇人怀喜,连忙告知他男人,本以为看在孩子的面上,这男人便不会再毒打他。谁知道这男人打的愈发狠毒了。原来是因为听了些风言风语,说这婆姨背着自己偷人了。因此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孩子是这婆姨与那奸夫偷情所生。这一打不要紧,却把那孩子给生生打掉。”
“作孽唉……”老里长叹口气,然后继续道“从那以后,那妇人便神智昏聩,变得痴傻起来。那男人嫌弃她不能再做饭,于是便偷偷勒死了,扔到荒郊野外里去。”
“巧的是,妇人死去的那日正是穿着碎花红衣,因此常常便有人在荒地撞见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女鬼。也正是从那时起,这十里八乡渐渐开始有孩童被杀,都说是这妇人怨气不散,自己的孩子掉了,看不得别人的孩子活着……”
听完里长的话,赵隶眯眯眼道“这故事到是有鼻子有眼的,从哪里最先流传的,老里长可曾知晓?”
提起这,老者咂咂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个所以然,于是摇摇头道“过去不少时日了,哪里还知道这个。”
“没人报官吗?”赵隶又问。
“到是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忍不了自家孩子丧命,去报了官,可官府的人来了一看就说是野兽黄皮子所为,然后便走了……”老者皱眉解释道。
这么敷衍?赵隶神色一顿,又道“这……厉鬼害死的孩子不少了吧……”
“可不吗!”老者脸上满是激愤,“这十里八乡都有孩子出这事,光是俺们这土疙村,就前前后后毁了七八个孩子了!这不昨夜还出了一次这事!造孽哦~都是几岁的孩子啊,这老天也不赶紧收了这妖孽,再这样下去,俺们村不就绝户了唉……”
看见老者神情悲愤,赵隶张张嘴,最终只是说道“那在下这就告辞了……”
看着起身的赵隶,老者犹豫一番,“大人是上面派下来解决这事的公差吧?”
这时赵隶终于明白,为何老者给自己这般详细的解释了,原来是以为自己是官府下来办差的,但他也没解释,看着老者道“老里长且安心吧。”
说罢不再迟疑,转身离去。
回到村口,看着懒洋洋的秦广义三人,赵隶便把自己知道的,给说了一遍。
“是这样啊?我就说有厉鬼嘛……大哥我们赶紧走吧,听说红衣厉鬼最是可怖了……”沈长明积极的牵马道。
“闭嘴!”赵隶忍不住吼了一声,然后皱眉道“亏你还是个武者,天天拿兵器,昨夜婴儿身上的伤口你看不出来是利器所为吗?!”
“啊?”沈长明一愣,挠挠头嘟囔道“我没注意啊,这么说是人为了?”
“八九不离十!”赵隶淡淡道。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秦广义看着赵隶问道。
赵隶站在原地,思索一番,随即说道“我们四人分向四方,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打听,看看有什么线索。日落之前在此聚头!先看看这事到底在什么范围内!然后再说。”
“行。”
于是四人朝着四个方向,纵马离去。
酉时一刻,接连走访了三四个村子,一个县城,结果无一例外,皆有孩童遇害,几名到十几名不等,越是询问,赵隶就越觉得古怪,经年累月下来,这么多孩童丧命,这一地之长,怎能不察?怎能无动于衷?
看了看时辰不早,于是赵隶满怀心事,骑着马开始往回走。倏而一阵马蹄响起,赵隶抬头看去,只见一身形消瘦的男子骑马驰来,临近擦肩,双方对视一眼,赵隶只觉得这人眼神阴鸷泛红,唇薄染须,牵着马绳的手骨节异常明显,仿佛不似人手,而似极了鹰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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