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已经成为了一座监狱。
这座监狱没有狱卒悍吏,没有罪人喊冤叫屈,只因为被关押的跟本就不是人,而是无数的丧尸。
一大群人乌泱泱得围在门口,抱着各自或有或无的家当沉默着,衣不裹体,神色茫然,望望身后不远处林立的城市楼宇,看看四周同样面色苍白的人们,最后将视线落到与身后城市同样危险的体育馆中。
就在短短不过数小时前还是家园的地方,如今已经沦陷成丧尸的巢穴。
代表着新生的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天际一线模糊的白光已经出现。
冰冷的光线没有温度,正如同手足无措的人们。
现在来看,与其说是他们把丧尸关在了里面,不如说是他们被丧尸关在了外面。
这种有家不得回,以及眼睁睁看着自己十余日来的辛苦全部付之东流的悲伤愤怒,在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很快形成了一种或多或少的绝望感。
于是,人们只能望着站在门口,一脸肃杀之色的开拓队员和执法部队的原军士,还有脸色凝重压低声音讨论着的庇护所领导人。
他们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战斗人员,和少数的领导阶层上。
于是,达丰和洛帮之间最大的优劣势差异就在此体现出来了。
要知道,洛帮总人口不过四百余,但就连十几岁的少年,都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轻松击杀一只最普通的丧尸,更何况是成年人。
一旦聚集地里出现尸患,受过专业训练的洛帮成员几乎就是全民皆兵,立马就能集结在一起,将所有隐患迅速扑灭。
反观达丰,偌大一个庇护所真正的战斗人员只有百余人,面对忽然爆发的尸潮,哪怕最开初的丧尸只有几只,这些仿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们,仍旧完美得回想起了当初末日爆发时,面临尸潮的那份恐惧。
随后被这份恐惧,蚕食殆尽。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组织抵抗的人,比如拾荒者。
拾荒者是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毕竟是一片散沙,且平日里以躲避丧尸为主,很难与专业的丧尸清理人员相比,面对大批量的尸潮冲击,本就是临时组成的防线迅速溃败。
但即使是这样,依然有数十人陆陆续续从人群里站出,默默融入了开拓队和执法者的队伍里。
其实,一个正常的社会想要长久且稳定得发展,如达丰这般配置方才是较为合理的。
一个对比个人来讲的庞然大物,必然是由无数各司其职的个人组成——种地的种地,做饭的做饭,管理的管理,打丧尸的打丧尸。
各有各的辛苦,各有各的牵绊。
“但所谓天灾,乃是人祸啊!”沈河双手垂在腰侧,紧紧握成了拳头,披头散发,满眼的悲凉之意。
一夜之间,这位原本长得还算圆润的科研局局长就削瘦了许多。
当隔离圈里尚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在无人看管的角落里逐渐站起身躯,并且袭击了所有能看得见的居民时,沈河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总体大概。
好消息是,林老头赌对了,这确实不是一种传染性疫病;坏消息是,这场天灾实则是人祸,尸潮在体育馆的腹地爆发,在庇护所没有形成任何有效反应的前提下,席卷了整个庇护所。
科研部通宵一整夜的样本研究成了笑话,居民们失去了所有曾为之奋斗努力的家园,军士在外抵抗尸潮,消耗了大量库存的弹药,而开拓队在庇护所内尸潮爆发时,为了掩护居民撤离,死伤惨重。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竟然以为我达丰与洛帮之间,同胞情谊为大,利益摩擦为小……”
没有人是傻子。
水厂在这个时候出问题,战力可观的许昌和林枫一走,庇护所内部就立刻大规模爆发“疫病”,或者说是“中毒症状”,大批大批的人病倒,紧接着死去,再然后,那些无人打理的尸体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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