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尴尬道:“这名不出也罢,仙长见笑了。”
麻衣道人笑道:“以前听传闻,我只道你是个纨绔少年,不曾想除了会审之时智计百出,还有如此诗才和笔力,堪称可造之材嘛。”
林隽对这麻衣道人大有知己之感,说声“不敢当”,斟满酒杯,起身敬了他一杯。
麻衣道人并不起身,大刺刺地受了林隽敬酒,然后说道:“如我所料不错,你到这天龙观中,是来求医的吧?”
林隽看了麻衣道人一眼,心中奇怪他为何知道自己来意。
麻衣道人沉吟了一阵,向林隽道:“你能见到我,说明咱们之间也算有些缘法,喝了你的酒,又蒙你赠诗一首,我回赠你一件小物事吧。”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小小的玉佩,放在桌上道:“你的事情,我亦有所耳闻。恐怕要入了天龙宗,方有望解决。”
“你从未修行,人家恐怕不会收你。你拿着这方玉佩,去天龙宗找玉清真人,她会给我几分薄面也说不一定。”
说着站起身来,将杯中酒饮尽,拿起桌上的诗作,扬长离开。
林隽跟着走到门口,目送麻衣道人离开。
麻衣道人转入小石山背后,一道瘦高人影闪动,紧随他身后离开。
林隽觉得这瘦高人影有些眼熟,又不敢太过劳神去想,唯恐又伤到神识昏倒在地。
门口大风渐起,有雨点开始飘散。
他转身回屋坐下,百无聊赖地饮酒,间或扔几粒花生米在嘴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就算他性格如何坚韧,心中也难免忐忑不安,对自己的未来有着难以捉摸预测的无力之感。
过了一阵,脚步声响起,林隽抬眼看去,小童领着父亲林勇走了回来。
林隽赶紧站起身来。
林勇来到门口,并未进屋,对林隽说道:“走吧,回家。”
他神情凝重,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隽知道父亲应该已清楚了自己的情况,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难看。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童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三人不声不响,很快走出了天龙观。
小童将二人送到门外,鞠躬施礼。
林家父子拱手还礼。
小童转身离开。
林勇林隽坐上马车,向秦国公府驶去。
车内光线黑暗,也并未掌灯,父子俩各怀心事,都默不作声,只听得车外雨声越来越大,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
过了一阵,林勇才开口说话:“文商,为父想送你去天龙宗修行,回家之后,你准备一下。”
林隽应了一声“是”,然后又道:“父亲,我道树闭塞、气海坍塌、身体衰弱,天龙宗恐怕不会收我吧?”
林勇头痛道:“为父又何尝不知?要想入天龙宗,还得通过考核选拔。你肉身孱弱、道树闭塞开不了灵脉,神识稍动就会陷入昏迷。怎么通过考核,倒的确是个难题。”
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请归清真人收你为徒,可她说不收男弟子,恐怕也是托词而已。”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枚竹牌,递给林隽道:“归清真人说最近天龙宗正在招收外门弟子,给了我这枚竹牌,凭竹牌就可以报名参加初试。凡有天赋者,都有可能被选中,你姑且去试一试吧。”
林隽接过竹牌,心道这不就是准考证么?
还好有个国公老爸,虽然不能直接入选,但好歹拿到了海选资格,不然就凭自己的资质,怎么可能拿得到准考证?
听父亲语气焦虑,他宽慰父亲道:“我这天赋资质,任何一位高人,恐怕都不愿意收我为徒。收我为徒,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其实倒也不是非得入天龙宗不可嘛,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林勇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骗我了,你的情况我都已知晓。入不了天龙宗,你以后可怎么办?唉,你这孩子,气运怎会如此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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