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儿依然很亮很美,静静地挂在空中。也就在这个月夜里,月儿也是这般高,在天鬼镇的一处街道上,居然有家小摊铺还未打烊,店门口挂着一个被油烟熏黑的灯笼,晕黄的灯光洒泻在地上,映着一条长长的人影。这人影是静止的,只因灯光下的那个没有动。
小摊门口桌子上坐着一个衣衫污垢破烂,眯着醉眼的猥琐老者。这老者面前唯有两个大酒坛,一个大碗,他左手还提着个大酒坛,自个儿往碗中斟酒,斟满后才用污黑的右手端起来一饮而尽。这老者连喝了十一碗,那酒坛空了,这老者将空坛往桌上一摆,又在桌底下摸出一酒坛来,拍开封泥,酒糟鼻凑过去嗅了嗅香醇的气味,脸上立即露出飘飘如仙的笑容。
灯下那人冷漠无情地望着他,冷冷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柄经过至寒冷气浸过的宝剑。但这老者仍旧怡然自乐,美美地对着这冷厉的目光独酌。
这酒店并不大,只放着七张桌子,可店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他是看到灯下那人来者不善,吓得躲进里屋了。
这喝酒的老者一看便知他十分穷困潦倒,若不是店主不在这里,他哪能如此开怀畅饮?刚开的那坛酒很快就喝完了。这老者打了个饱饱的酒嗝,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细细回味着那份开怀畅饮的痛快。
灯下那人忽地开口了,他冷声道:“喝够了吗?”
这老者微微松了松醉眼,随后又眯上,道:“唉,你除了只有一只左手外,还有个十分明显的缺陷。”
灯下那人道:“哦?”声音更冷了。
这老者又道:“你不会喝酒,就没法体会到畅饮美酒之后的快意!”灯下那人沉吟了好一会儿,忽冷冷地点了点头。
这老者抬起头,眯眼望着他道:“虽然你独臂,又不会酒,却有个极好的优点。”灯下那人“哦”了一声,静待他说下去。这老者忽然叹息一声,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谜一样的人,让人看不透。不过,有一点酒老儿却看出来了,你并不是一个小人。”这老者就是酒痴污丐,也就是“酒丐”。除了酒丐外,武林中还有谁能在月无血冷厉的目光下喝酒,而且喝得如此从容,如此尽兴?
月无血身子微微抖动,是因为灯光太刺眼,还是他的心在颤动?只见他道:“这是我的优点?”月无血没有否认酒丐的话,也没有肯定他的话。月无血本来就是一个沉默的人。他的思绪飘回数日前的那个深夜……
窗外林间,有一位长衫少年,他如一座冰山屹立在明月下,右边衣袖随风飘摆,他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独臂人。月琳来到他的身旁,并未瞧他一眼,只是望着天上的新月,淡淡地道:“你来时我知道,你并没有看到你不该看见的事吧?”
月无血冷厉的目光却凝视着她那冷如明月的面容,沉声道:“但无血看到他想非礼你……你究竟想怎样?”
月琳脸色不变,声音却有些冷了,道:“那又如何?”
月无血身子在颤抖,只听到颤声道:“你不是那种女人的,无血从小尊重你,可是……”
月琳冷冷地道:“本宫要你忘记你看到的一切,更不要去想它,也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月无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剑眉立即锁在一起,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提醒我,难道你……”
月琳厉声喝道:“住口,本宫叫你不要再去想它,你竟然不听?”月无血垂下头去,但他身体却在颤抖,不知面具之下的表情是有多么的痛苦。良久,月琳轻叹一声,道:“无血,你去吧!”
月无血抬起头,眼中射出凶光,只听他一字字地道:“不,无血一定要杀了他。无论是谁都不可侵犯你,风铃也不例外……”“啪”的一声脆响,月无血的嘴角已流出血来。月琳却并未望他一眼,喝道:“第一,本宫办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教本宫怎么做。第二,你可以杀了天下所有的人,但不能杀风铃,至少现在是如此,你听清楚了吗?”月无血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但他的声音却已传出:“你要我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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