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枫并没有死。
刁计二人三更前就藏在菊花亭边,夜色中看到水无言入亭,便悄悄地把暗器擒在指间,随时准备出手。两人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在漆黑的夜里朝亭子走来,远远望去,虽看不真切,但其身形与万世闲万分相似,隐约听到亭子里有说话声传来,正要出手,又见“万世闲”伸手去脱水无言的衣服,虽略感意外,但一想水无言的美貌和身段,在无人的深夜里,连鬼都会见色起意,何况万世闲已有几十年不近女色,便未多想。待两人忘我激吻时,计红唇射出暗器,直刺“万世闲”后心。
连水无言自己也说不清,她为何会在那一瞬间推开戴枫,难道是因为那个悠长潮湿温暖又绵软的吻吗?可惜铁片实在太快,虽未射中戴枫的心脏,却仍然钻进了他后背,戴枫应声倒地。
刁计二人想来查看尸体,以确保万世闲已经死透,可不巧,远处有一盏灯笼移来,她二人只能快速离开。掌灯人正是万书,她是跟着戴枫出来的,当她看到戴枫躺在亭子里,背后插着一柄白晃晃的铁片,还在往外冒血时,她吓了一跳,赶紧喊,“来人啊!”战时气氛本就紧张,万书一声惊恐悲怆的呼喊立即使半个山头从沉睡中醒来,有人赶来把戴枫背到房间,万世闲急忙赶来,戴行空和他的黑衣侍卫们也来了。刁琼丹和计红唇也来了,她们这才意识到被水无言算计了,此时只能强装镇定。
戴行空立即运气给戴枫疗伤,可他的真气能治气血不顺,却治不了伤口流血,山上又没有大夫,连军医也无,就在大家惶惶无计时,卢归亭匆匆赶来,说他听温情等人闲聊时,得知牢里有个大夫,她叫豆蔻。戴行空一叠声嚷着,“还不快去叫来!”
豆蔻旋即被请了来,她瞄一眼伤口,看似并无大碍,又想到戴枫踢过她一脚,而且就目前形势,双方还是敌人,因此不想施救。刁琼丹和计红唇心中暗喜,只有戴枫死无对证,她二人才能化险为夷。可区区一名江湖女子,戴行空哪会放在眼里,他朝柯露华一使眼色,让柯露华逼迫豆蔻施救,柯露华立即将一柄冷冰冰的阔刀架在豆蔻脖子上。可豆蔻偏偏不吃这一套,大有宁死不屈的劲头。
万世闲对待女子比戴行空温和得多,有耐心得多,他请柯露华撤去阔刀,又把豆蔻请到一边,好言劝道,“豆姑娘,你不要介意,大将军支使人惯了,难免急躁,不过我看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敢跟大将军这样的大人物顶撞,和我那个不听话的女儿何其相似。姑娘虽不怕死,也不该死得太过草率,跟人赌气而死,太不值当,不如万某提个建议,一定不会让姑娘白忙活,你看如何?”豆蔻看一眼万世闲不语,面色微微缓和,万世闲低声说,“恳请姑娘治好戴公子,万某设法悄悄放你下山,如何?”
能活下去当然好,豆蔻岂能拒绝。万世闲又期期艾艾地说起万书,可又不便说得太过直白,怕有损万书声誉,便只说万书近来身体不太舒服,请豆蔻顺道帮他女儿把一把脉,豆蔻想着此事不难,便应承下来。
山上药物贫乏,豆蔻先让人按住戴枫近心血管,她一把拔出铁片,鲜血立即涌出,戴枫大叫一声从昏迷中醒转,豆蔻又拿烧酒仔细清理伤口。戴枫只觉伤口灼烧,好似开水在伤口里沸腾,痛得他咬牙切齿,却始终忍着不吭声。豆蔻又用灯火炙烤剪刀,剪下伤口旁碎肉,并夹出碎肉和血块,再次用酒冲洗伤口后,又用干净的布块擦拭积血,待血止住,才用烙铁烫烤伤口皮肤,最后才用针线缝合,并在背上缠上绷带止血。戴枫已痛得满头大汗,依然不发一声,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连戴行空也替他捏一把汗。刁、计二人看着豆蔻在骨血里捣鼓,直觉肉痛,都站得远远的,不敢细看。
豆蔻又吩咐让戴枫静养,只留万书照看,一旦发现伤口化脓,或有高烧咳嗽症状,需立即再次诊治。待人走后,豆蔻打量万书,借口说她气色不佳,要给她号脉,万书自然不能拒绝,豆蔻本想随意探一探即可,没料想手刚放到万书左手经脉上,就感到脉搏偏快,按理,万书不会武功,性情又好静,脉搏不太可能跳得如此迅速,细听之下,发觉万书脉象往来流利,好似一串连绵不绝的细珍珠从手指下次第滑过。
这正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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