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山位于嘉州通视郡。熊碧粼的老家在嘉州辽原郡。两郡相隔两百里。
五十多年前,熊碧粼在辽原郡任持令人时,因对武学悟性很高,受到举荐,进入农岭,受训成为护卫星。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与无为派娄让结识,娄让也是习武之人,悟性也高,听说熊碧粼的事迹后,主动找上门来,与熊碧粼切戳武艺,共同进步,那段时间两人见过几面,打过十多次架。自从熊碧粼常居农岭后,就未再谋面,几十年过去,早已生疏了,见面恐怕都认不出对方。
熊碧粼还是第一次登上无为山,第一感觉就是比农岭更大更气派,连绵不断的山峰好似没有尽头,道观掩映在树丛中,巍峨而又庄重,巨型奇石星罗棋布,悬崖天堑令人胆寒。意外的是,熊碧粼和娄让一见面,居然第一眼就认出彼此,两人不禁莞尔。
灵虚宫中,除娄让外,还有无为派掌门人徐化希,他是娄让的师弟。另还有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是娄让和徐化希一起教出来的徒儿,名为邱择予。
熊碧粼六十八岁,比姜奉一更年长十岁,因此说起话来更加柔和,甚至可以说是慈祥,寒暄毕,他说道,“在下少时虽与娄真人结缘,不想匆匆已四十四载,首次登临无为山,此山此情此景,无不令人感怀,以至于险些让老朽忘却此行目的。”
徐化希和娄让都不年轻,对于四十四载这样的字眼,像雨沾湿衣服,粘在皮肤上,使他们的心都不由自主地发起潮来,三个老人就因这一句话就显得亲近许多。这种上了年龄才能体悟的身体和心态的变化,对过往的追忆,对逝去的和所剩不多的时光的珍惜,邱择予当然还不能明白。
徐化希也早已听说了汪泽的义举,此时说道,“先生此行,自然是为借兵而来。先生尽管放心,我无为派弟子虽少,修为有限,但自来对江湖中事,也是义气当先,勉力而为。若是四十年前,如此义举,当由无为派牵头。如今我辈也真是老了,江湖代有人才出,汪盟主不顾自身安危,为商族举事,即是为天下请命,无为山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我让择予即刻带无为弟子下山,助汪盟主一战而克。”
徐化希这么说,倒显得无为派人才凋零,不再执武林牛耳。
邱择予听着师父像是说他武功不济,不能光大无为派,便说道,“师父,您这么说是怪我没有牵头去造朝廷的反,还是怪我没有领会您教的经文武功呢?我可是您和师伯亲自教的徒儿,在农族老先生跟前说我,就不怕有损无为派的威严?想必是老前辈修为极高,师父怕徒儿下山,到山下与人交手,被农族前辈看到,取笑于我。所以弟子想,与其下山再被笑话,不如在这里先演练一番,也好让师父师伯点拨,博采众长,方为武学进悟之道。”
徐化希道,“休得无礼!熊先生长你一辈,岂容你挑衅。且熊先生是农族七大护卫星之一,集农族千百年武学之长于一身,护卫星又是从商族数十万弟子中精挑细选之佼佼者,德才双馨,经农族守经四老点拨,古籍熏陶,连为师也不敢轻言与之过招,何况你才学武多久?为师教导你多次,万不可不知天高地厚,像你这般,轻易挑战前辈,那才使我无为派有失颜面。”
邱择予挨了教训,很快老实了许多,程门立雪似得说道,“谨遵师父教诲。”虽挨了训,这句话却依然说得潇洒自如。
熊碧粼见邱择予大约三十岁,也不年轻了,他能得徐化希和娄让两人共同教授武艺,可见资质必然不低,而且见他对自身武功十分自信,看他的样子并不骄横,徐化希虽然一味谦虚,面上却掩盖不住爱戴自豪神色,可见邱择予必已得了无为派的武学真传。江湖上对于非同辈之间切戳武艺比较避讳,但熊碧粼倒并不介意跟与邱择予比划几招,毕竟比武也是一件让人畅快的事,至少能找回年轻时与娄让比武的感觉,因此说道,“徐真人过奖了。碧空倒是要恭喜两位真人收下风采绝伦的好徒儿,年轻人学有所成,哪个不是喜欢找人试试身手,否则老朽当年又如何与娄真人相识?”
邱择予听熊碧粼这么说,故意反手在背后,歪着头直直地看着徐化希,虽然未言语,却不言而喻,好似说,“看吧,这下不是我要打,而是老前辈挑衅,我总不能不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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