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军父掌舵,船上载着汪泽、禹松枝、臧鸢、计红唇、伏清子、谈莫随、米南山、柏小园、孟迦凌、腾先扬、水无言、明承琳等人,对于大船开往哪里,这些人心中惶惶无计。
空手离开商湾,就意味着他们连生计都无法维持,做惯了商族组委,只怕很难再在其他门派待得满意,而且商族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并不只是一份差事,同时它还承载着他们的梦想和生活的意义。
有一个人例外,禹松枝虽然在酒组组委的位置上恪尽职守,但他从未觉得自己生来就是坐那个位置的,相反,他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一个小小的品酒师,只是命运的巨浪将他送到浪尖,如今他并未觉得跌入低谷,而是觉得跌回到了自己本该在的位置上,回到漂泊无依,前路渺茫的少年时光。他想,如果大家讨论不出结果,他打算回盈樽庄继续做个小小的品酒师。
争论良久,所有人的意见基本统一:他们必须重回大陆,夺回商族。至于如何夺回商族,以何处为落脚点,众人又争论起来。
汪泽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气息仍然不顺,他缓缓说道,“各位,此次灭我商族者来头不小,以我推测,只怕是朝廷中人,或是大将军府亦有可能。近年来商族与朝中大臣走得很近,发展态势又极其猛烈,在各郡县甚至乡野中,商族名望亦大不如前,在朝中落下口实,因此招致朝中敌对势力嫉恨,趁机派人下此重手,也未可知。既然朝廷清理商湾,宋大统领只怕已凶多吉少,朝廷必将重新推选大统领,从而使商族完全落入朝廷之手,也即是说,我等已是散兵游勇,欲夺回商族,单凭我等,只是螳臂当车。如今只有一计,或可一试。”
当下是敏感时期,按汪泽的话,商族如今已经易主,要夺回商族,代价一定不小,同时,如果夺回商族,那么新大统领必然是从生还的十几个大统领中产出,汪泽虽然被宋现哲委任为代理大统领,但既然宋现哲自身难保,汪泽的代理大统领身份自然失效。而靠岸第一个落脚点,不但决定未来计划之成败,也关系到未来人心之所向。
这一船人之中,对大统领宝座不太上心的,恐怕只有两位:禹松枝和陶瓷组组委谈莫随,其他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想打它的主意,连刚入商族不久的水无言也不例外。
谈莫随问,“汪组委,您当下依然是商族代理大统领,论智论勇,都无愧于此称号。您有破敌之策,还请速速见告。”
他这两句话一出,立即使众人紧张起来,这表明,谈莫随已做出选择,他决定追随汪泽。其他人偷偷互相打量着,像是要看透别人的心思,又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透。
汪泽自然明白谈莫随的意思,他暗地里庆幸,面上却毫不表露,只缓缓说道,“六族自来同气连枝,今我商族面临灭顶之灾,自然应当求救于六族。六族之中,牧族现替瑞国效力,鞭长莫及;农族常年被围困,有心无力。惟有工族、士族及艺族可供联络。其中又以士族最为道义,我们不妨先向士族求救,再与士族联合,联络艺族、工族及各大名门正派,待人手充足,再择日攻入商湾,收回商族。”
有一个声音反对,他是客栈组委祝知夏,他是第一个逃往轮船的组委,他说,“商族上下五十万之众,你弃之不用,实为不智。仅我客栈酒楼组下就有两万余人,放之江湖也算得上巨型帮派,何况在座有十八位组委,轻易便可集结二十余万人手。士族不足万人,艺族不足两万,工族虽众,却一向只求自保,不参与江湖纷争。依我之见,求人不如求己,祝某愿带领大家以商族之力,重夺商族。”
祝知夏的话颇具煽动性,在此关键时刻,禹松枝选择追随汪泽,他说,“祝老弟,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有两点尚需考虑。酒组听命于我,并非禹某极有能耐,实乃酒组各地,人人皆可从商族获利,同理可知,客栈组各人惟有见利方与你同道。既然商族易主,利无从谈起,只怕组下弟子不愿追随,此其一也。倘若有人追随,客栈组自成一派,酒组自成一派,陶瓷组又成一派,恐激发各郡县组委佣兵自立,商族势必分崩离析,相互之间难免战火连天,是否能夺回商湾尤且两说,倘若有幸重回商湾,商族也已今非昔比,残破不堪,只怕会与当今农族无异,此其二也。恳请祝老弟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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