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 暴露 (2-1)

成对饮自然知道子午阵的厉害，他自忖尚能应付，但对于那个断腿老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他心里没底，因此他首先试探老者功力。

只有尽速离开议事厅，到院子空旷之处打斗，脱离老者视野，才能相机逃脱，这个老者只怕是他逃生的最大障碍，因此他先不管其他，拔出慈母剑便用尽全力朝那老者掷去，剑尖直刺老者眉心，他敢说这一刺，连宋现哲都不敢硬接。可那老者偏偏坐着不动，盯着赤剑任凭它疾速刺来，让成对饮意外的是，赤剑脱手之时，迅疾如流矢，可距离老者还有三步开外时，赤剑去势立即放缓，犹如被一双无形之手拽住了剑柄，待剑尖离老者眉心仅一臂距离时，赤剑竟静止悬在半空！成对饮惊愕失色，这等武功，他决计做不到，农族之中，或许只有风雨雷电四老可与之较量。眼下他被吓得只剩下一个念头：马上远离断腿老人。

卜梅熙也是首次见到那老者，他注意到成对饮赤剑飞出之时，老者双手平摊于椅子上，后又手掌下压，手腕平推，想必是他手上内力惊人，不但已达到聚气成形的高手境界，如七星剑、申公刀即属此类，更已达到化形于外的内功绝顶境界，使真气在三步以内，凝聚成任意形态，或手，或剑，或龙，或虎，从而抵制住慈母剑迅猛一刺。

所有人都想到，这个老者必然来历不小，可惜无一人认得他。

成对饮就在众人发愣之时，迅速出手，与宋现哲的想法相同，他也从最薄弱处突破，他朝尹希怡左右两肋连刺两招七星剑，成对饮演习子午阵已有五年，他对武学的领悟又很快，早已将子午阵烂熟于心，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尹希怡下一步将踩在何处，下一剑和飞沙又将刺向哪里。可惜，剑阵与他预想的并不完全相同，那个老者已经在这两天对子午阵做了细微调动，尹希怡的确退了一步，但下一剑刺来的并非左手边的和飞沙，而是来自右手边的穆见欢，招式依然未变。成对饮一下明白了，由于时间催促，要想大幅度更改子午阵，虽然招式可行，但要五人相互默契配合，两日显然行不通。老者只好退而求其次，将以前从左至右轮换位置，更改成从右至左轮换。想清楚这一点，成对饮立即领悟，从容面对，哪怕他对新阵法并未练过一招一式——他的武学悟性显然高于其他五剑。

他注意到和飞沙是五人中对于更改剑阵最为力不从心之人，十几招中他已有两次出错。成对饮虽然有略微迟缓，但至少尚未出错，他把精力放到和飞沙身上，他先朝姚菲菲刺出一剑，待姚菲菲后退一步，新阵型应是卜梅熙填补空位，和飞沙情急之下，跳到姚菲菲位置上，立即与卜梅熙撞在一处，成对饮自然不会错失良机，立即射出两柄七星剑，然而，他一时心软，他本可两剑分别刺破卜梅熙与和飞沙的喉咙，闪念之下，两柄七星剑偏了两寸，只刺破他二人的肩胛。

老者见成对饮的武学悟性很高，不由得皱紧眉头，不自觉地抚摸着长白胡子，对于悟性高的人之间，总是有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敌对情绪和欣赏情绪并存。他悄悄与戴枫言语两句，戴枫立即吩咐，“子午阵听令，弃用新阵，改用旧阵。”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双方过招立即加快，子午阵是一路严密阵法，虽然其中阵型和招式纷繁复杂，但破绽却极少，尤其当变阵加快，即使有破绽，也会极快地被掩盖。成对饮发现，他就算知道对方下一步下一剑落在何处，但除了助他提前闪避，并无太大用途，这样看来，老者是想用五人五剑耗尽他的体力，再慢慢宰割。他岂肯坐以待毙，一想到死，他就会想到母亲、妻子和女儿，他就有无穷勇气和毅力。

打斗有时并非全凭实力，意念也极重要。当下，卜梅熙等人求胜是为一块金子，可成对饮不是为求胜，他是为求生，他有些后悔适才两剑没有杀死和飞沙和卜梅熙，他大吼一声，决定就算丢掉一只胳膊一条腿也要活下去。他知道穆见欢重伤未愈，他的力道最小，因此趁穆见欢伏羲剑刺来，他用肩胛迎上去，伏羲剑刺进了他的肉里，他用左手掐住剑脊，同时在穆见欢未及缩手时，右手凌空一剑刺向穆见欢喉咙，穆见欢急忙闪避，他手中毕竟是赤剑，成对饮只是肉掌，未及反应之间，伏羲剑已割断成对饮四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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