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避狐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若第三项考校使人眼前一亮,前两项也就可以放宽松些。第三项是考校自身独门才艺,譬如车某,酷爱园艺,考校之时,便要在先师监视之下亲手做出一套园林。再如我师兄,他擅长戏曲,便要他填词编曲演唱。三师弟钻研棋局,考校时便从族中派出三人擅棋者,要他车轮战连胜三场,方可入族。四师弟钟情于雕塑,则考校作品自然是将石块或木头雕刻成型。其中第三项考校正是我艺族与士族之根本区别,也是我族盛于士族之根本,因此艺园四特别看重,不敢松懈。相对而言,对武艺的考校反而放在其次,实乃因为本族武功已然超群,只要入我族中,只要弟子愿意,艺族武功可随意修练。”
李得财越听越佩服。
水无言越听越生气,因不怀好意地问,“我听说你们艺族还有耍杂技的,变魔术的,连马戏和妓女都有,他们也都通过你们的三项考校么?”
车避狐听出来她语气有异,也不生气,反而笑道,“那是自然。”
他朝吕印点一下头,吕印会意离去,车避狐又对水无言道,“百闻不如一见。正好你适才说的那三位都入族不久,还在艺园中清修。我们不妨一起亲眼目睹其风采。”
车避狐将二人带到考校场。场中各色器具,如琴、棋、笔、墨、纸、琵琶、根雕、刻刀、石子等,应有尽有。场中站着三人,两男一女。一男子正是吕印,他的才艺是杂耍。另一女子风姿绰约,翩然若仙,眉目含情,水无言惊奇地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地问,“你说那个姑娘是妓女?”
车避狐含笑道,“正是。”又对那妓女说,“秋葵,你过来给李公子和水姑娘展示才艺。”
姑娘走到两人跟前来,施了一礼,道,“小女子瞿秋葵,这厢有礼了。我本是嘉玲名园的妓女,现已加入艺族,请多赐教。”
水无言真是惊讶地合不拢嘴,她仔细打量着瞿秋葵,只见她二十八岁,脸型瘦削,唇红齿白,肤白貌美,身材窈窕,个子比自己还高出两指,双腿既长且直。水无言拿她与自己比较,除了面部不如自己精美,身材不如自己玲珑曲折,其余皆在自己之上,不由得心中有气。
李得财见水无言暗中生气,便笑道,“那就请姑娘开始吧。”拉水无言入座,附在她耳旁道,“你看她冷若冰霜,好像跟谁都有仇似的。哪像我师妹,既活泼可爱,又娇羞妩媚。比她可要好十万八千里。”
水无言抿嘴低语道,“算你有眼光。”
瞿秋葵拿了一只琵琶在手上,轻轻地放在廊边,开始翩翩起舞,舞到动情处,又用琵琶诉说衷肠。
她用舞蹈和琵琶讲了一个故事。她与一男子初识,两人一见钟情,逐渐相知相爱,私会两次被嘉玲名园的老鸨发现,两人情丝难断,鸿雁传书,又被发现,老鸨只好将她关押毒打,男子怕她受苦,便黯然离去。时隔五年,物是人非,瞿秋葵容颜老去,被逼为娼。而那男子考取功名。谁也没想到,男子竟情根深种,依然要娶她为妻。瞿秋葵自认为自己配不上那男子,一直拒不受礼。后来连老鸨都劝她与男子修好,待她回心转意,方知男子积劳成疾,命不久矣。成亲两年,虽情义上如胶似漆,然而男子身体上力不从心,含恨而死。她死后见男子遗嘱方知,男子为使她余生不再受苦,贪污巨额财产,被朝廷抄家。她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寡妇。
从她第一个舞步起,所有人都已被她吸引。从开始的脉脉含情,到浓情蜜意,再到如胶似漆,至相濡以沫,终于生死置之度外的患难与共,抱憾终生,被她演绎地入木三分,观之者无不落泪。加上她舞步之中,情感无处宣泄时,便操起琵琶,或欢快流畅,或温柔浪漫,逐渐变得紧张颤抖,继而悲愤高亢,再转成无助迷幻,一路走低直至呜咽似的弹着寂寞哀伤,琵琶声里饱含着忧郁孤独和无尽思念。
琵琶声还未止歇,水无言眼里含着泪,牵起李得财的手说,“我们走。”
李得财只好擦干眼泪跟车避狐告别。也匆匆地走了。
不知道是因求职失败,还是瞿秋葵的悲情故事作祟,在创州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李得财和水无言还没有动身去工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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