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
就在萧逸竹一恍神的刹那,云暖暖突然调转匕首,将利刃的尖端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身体虽然柔软,但被穿透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重伤后的云暖暖一定是把自己此生所剩下的全部的力气都拼上了吧。
萧逸竹紧紧抱着云暖暖渐渐软下去的身子,想伸手要拔出插在暖暖心口的匕首,但又缩了回来,他害怕拔出匕首会引起更多的失血。
暖暖的血汩汩地从伤口流淌出来,浸透了暖暖和萧逸竹的衣服,又顺着暖暖的身体流到地上,短短一刻,竟在地上积了一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萧逸竹手足无措地哭泣着,徒劳地想用手堵住伤口,帮她止住血。
云暖暖虚弱地缩在萧逸竹怀中,全然不顾血沫子从口角渗出,只断断续续地,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挣扎着要把话说完:“竹……对……不起,我……我不想偷……叶航的……命,我不想……不想余生都……都抱着愧疚……活着。对不起,我……我太……自私,我不想……不想……承担这些……只能……都交……交给你……”
萧逸竹痛不欲生:“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活下去!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云暖暖想抚摸萧逸竹的脸庞,想替他擦去面上横流的泪水,只是,她已经无力抬起手臂。暖暖抬抬手腕,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努力做出一个笑脸,对萧逸竹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把……把我……和叶航的份儿……也一……并活了……要精彩……要灿烂……要快……乐……要……要幸……”
那个“福”字未来得及说出口,云暖暖的手臂无力地滑落了下去,垂在身边,像一株离了水和泥土的百合,枯萎凋零。
萧逸竹紧紧搂着云暖暖的身体,不愿放手。哭泣已太久,他再也哭不出声音来,只张着嘴巴,嗓子里发出呵呵的哽咽,任由滂沱的泪水滑过脸颊,滑过脖颈,滑过胸膛,跌落在云暖暖没有生机的身体,跌落在云暖暖冰凉如瓷的脸庞。
始终站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的白衣人此时走上前来,冷冷道:“死了?真可惜了我那雪玉兰……能上路了吗?”
萧逸竹无暇顾及白衣人的毒舌,只转过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却果断地摇摇头:“不行。入了牧秋堂,就相当于凭自己的信义签了契约,不得反悔。现在你的一切都归牧秋堂所有,包括生命。在完成我牧秋堂所派任务之前,我不会允许你死的。就算你想跟这丫头一样自杀,我也有办法把你救回来。”
“你既然有办法,刚才为什么不救暖暖?”萧逸竹嘶哑着嗓子问道,胸口窒闷发痛。
白衣人耸耸肩,道:“请问凭什么?刚刚用雪玉兰换回来的宝贵生命,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救她一次?再说,救她那次也是换你入堂的条件,我可没耐心做善事。”
顿时,萧逸竹的眼睛暗了下去,如同自己的心一样灰冷。
白衣人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上路了,我没时间跟你耗。”
萧逸竹别无选择,只得把云暖暖的尸体也放入了火堆中,眼睁睁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暖暖和叶航的年轻的身体。
“我甚至没来得及将他们的骨灰安葬,就那样离开了。”萧逸竹的声音苦涩而干哑:“就那样永别了。他们的骨灰已经被风吹散,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唐薇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卫檀奴却大大咧咧道:“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我说,你是牧秋堂的老几啊?听说你们堂里总共也没几个人,不过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为什么都心甘情愿为牧秋堂卖命呢?你,我可以理解,年少轻狂,被堂主给制住了;可其他人呢,据说武功也不低,难道都打不过那个堂主?堂主修的哪一门?真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萧逸竹静静听着卫檀奴问出的一大串问题,末了只冷淡应了一句:“堂里的事儿,不便告知外人。”
卫檀奴正自撇嘴,却听唐薇期期艾艾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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