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不知道李公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依旧傻傻站在栈桥上,看着他越走越远。
“噢,忘了告诉你,”李公公依然头也不回,道,“月了湖里没有莫为剑。今年春天刚刚清过湖泥,这个位置确实有一把锈掉的剑,只不过是打把式卖艺用的铁剑,你,被他骗了。”
夜风吹过,万壑打个哆嗦,这才感到裹在身上的湿衣分外难受。
夜渐渐深了,常春园里各处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夜夜笙歌的胜棋楼都熄了灯火。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琴声,凄清冷淡,想是哪个宫里的妃子白日睡多了,晚上又失眠了吧。
站在露台上,让清凉的夜风吹了吹,皇上才觉得脑子轻快了些,但身上又有些发凉。“真是上岁数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他轻轻叹口气,身后早有内侍适时送上了披风。
人如果能长生不老,该多好啊。皇帝转身走进灯火通明的至清殿,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以及杂乱书案上醒目的朱墨,他没来由地有些落寞。
“皇上,夜深了,早点歇息吧,龙体为重啊。”跟了皇帝多年的夏公公看见皇上一脸疲态,遂小心进言。
“嗯,是该睡了。可这人一老啊,觉就少啰。”皇帝揉揉太阳穴,虽然有些累,却是夜夜不得寐,白天又总是乏。
夏公公眼珠转转,刚要问皇帝要不要叫哪一宫的娘娘来侍寝,却见一个小黄门站在门外道:“皇上,侍卫扶疏求见。”
“这么晚,出什么事儿了?”皇帝皱了眉头:“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魁梧的汉子走进殿来,一身侍卫打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双眸神采奕奕,颇有将风。汉子进得大殿,立马行大礼道:“皇上,扶疏有密报。”
皇帝挥挥袖子,夏公公忙带了小黄门退出至清殿外,关紧了门。只听得皇帝急切的询问:“怎么,传言是真的?”扶疏低声答道:“是,陛下,凤九霄飞鸽传书,应该错不了……”
之后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夏公公不敢再听,只在殿外站了,静静候着。
果然,少顷便见扶疏阔步走出殿内,皇帝则跟着叫道:“来人!”
夏公公赶忙进殿,只见皇上坐在书案后,一脸喜色,道:“传旨,叫沈鸿若即刻来见朕。”
沈鸿若?这人只是个翰林供奉,并非朝廷要员,深夜召见,是为哪般?
别说夏公公揣测不透,就连沈鸿若本人听见这旨意也颇感意外。
坐在去往常春园的小轿里,沈鸿若想来想去,皇上的深夜召见,只有一种可能,但也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东方既白。夜晚悄悄过去,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上升起,昼夜交替,已有早起的农人在农田里忙碌着。而因为各种原因一夜没觉睡的各色人等,也因为新一天的开启而益发忙碌起来。白家庄的胖大娘此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边从屋里走出来,一边不满地唠唠叨叨:“都闹腾一晚上了,还让不让人活!”
白村长,一个瘦小的干巴老头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讨好道:“孩儿他娘,咱就给孩子请个大夫瞧瞧呗,都吐一晚上了,别出个好歹儿的。”
“孩子?”胖大娘鼻子一哼,“他又不是我孩子。”
“哎呀,你看你,又这么说,”白村长为难地搔搔头,“我大哥大嫂走得早,二牛跟着咱们也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跟咱自己孩子一样嘛。”
“哼!”胖大娘头也不回地往院子外面走:“这个拖油瓶这么多年吃咱的喝咱的不说,正事儿没干啥,净给惹麻烦了!地里活儿干不了,给他弄个小酒铺,酒没卖多少,净赔了,你说说,他还能干点儿啥?”
“哎呀,去年年底不是还给咱们拿回来几坛酒吗?”村长陪着笑脸。
“干一年就拿回几坛酒,还好意思说!现在更是不像话,都开始自己偷喝了!还喝成这个样子!”胖大娘不依不饶。
“嗨呀,孩子不是说了吗,不是喝酒喝的,是被吓的呀。”白村长忙解释。胖大娘并不理会,仍然大步流星地向外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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