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闻言,立马知道了其中关节。虽然阴修可能更愿在颍川做一任郡守,但入朝任九卿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且其人也的确擅于行计事。(注三)
何苗若想要在南阳待下去,今岁田赋案比之事迫在眉睫,且一定会与阴氏染上因果。举荐阴修为少府,将其抽离南阳颍川这瓜葛颇深之地,也能尽量免除荀彧与阴修交恶。
为何要将这份奏章送到卢植处呢?
君子可欺之以方,以卢子干之脾性,得知张咨事后,绝不会当作没看见。
荀彧在屋内写奏疏,何苗亦在旁边给蔡邕写书信,而后府衙书佐来报,说娄圭到了。
今日,南阳郡守府的各曹之中依然是空空如也,何苗与娄圭就在正堂相见。
“回禀郡守,前事已经办妥,就等后效了。”
“辛苦子伯,举荐子伯为郡丞的奏书我已经遣人送去,先请子伯以功曹史之职行郡丞事。”征辟一个三百石的功曹还在何苗的能力范围内,再说了,张咨离任之后把功曹史也带走,何苗这样做也不算逾制。
“郡守欲以我为功曹,是给圭出了个难题啊。”
汉代的官吏考勤制度在历朝历代中也算宽松的,五日一休沐,还不要求严格的上下班时间,只是有一点,即便是二千石也不能违背。汉代官吏有朝廷配发的房舍,非休沐之时,官吏只能住在属于自己的房舍中。(注四)
各曹掾史昨日就没在房舍中住宿,今日午后也未曾来上班,已是逾了制。但无论是何苗还是娄圭,都很难下决心以这个借口惩办这些人。
事情一旦传来,朝堂内只会说为何张咨在任时就没有此事,而你何苗一上任就出了这些幺蛾子?
况且处理这些官吏,就是打世家大族的脸。即便这些百石吏只是大族们的旁支,或“恰好”与大族同姓,但这些地头龙只会认为你何苗要与我们开战。
当然,何苗也没有打算让娄圭处理此事,而是功曹史这个职位特殊,从这个职位上将娄圭举荐为郡丞会容易地多。
“子伯说笑了,这些人就随他们去吧,不用管他们。”
“那圭岂不是无事可做了?”
娄圭只是在打趣,要坐稳这郡丞之位,还得拿出些真东西来,而他已经知道上任之后要从何事开始做起。
娄圭必须要在他的计划浮出水面之前,将各县的钱粮催缴征收上来,不然一旦郡守府插手到了盐铁事中,下面的六十六县就不会再听郡守府之令,凑足钱粮之事就成了镜花水月,到头来只能一场空。
要知道,娄圭与何苗的谋划中亦有涉及到各县,光凭酒肆中那郑矛的谋划,可不能从铁官处拿到足够的钱粮来。
“来人。”
门下书佐小吏应娄圭的命令,到功曹公房前待命,他们已经知道这人被郡守举荐为郡丞,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娄圭在公房中写完一封文书,就让一人进来拿走,送到文书上的县城。
注:《前汉纪·文帝二年》(荀悦著)记载有晁错与文帝的对话:“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过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三百石。”
若按这个记录推断,每户五人有两个劳力,能耕种大约一百亩地,年收入就是三百石,则三千户每年的收成该为一百万石粮食上下。
田租三十税一,有三万余石粮食。
灵帝末期收的亩税是每亩十钱,三十万亩地就是三百万钱。
算赋(成年人头税)一百一十二钱每人,算每户三人,三千户就是一百万钱上下。
口赋(未成年人头税)每人二十三钱,算每户二人,三千户就是十三万钱上下。
总计三万余石粮食,四百余万钱上下,还没算上践更一月和三日徭役的收入。
注二: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典故。
注三:阴修举荐钟繇、荀彧、荀攸、郭图、杜佑、张礼等人,其中郭图家世明显不如其他人,但还是以计吏之身得到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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