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轻功本就了得,而徐晃所长者不过是临敌正面相攻,光他手上那只大斧便重逾百斤,司马懿存心要逃,他又如何能追赶的上?可若是让他弃了大斧与司马懿赤手空拳的相斗,他自知比拼不过。此时司马懿的讥笑声已是远去,他才想到方才逞一时豪勇,已是得罪了司马懿,以司马懿针眼般的小人肚量,主公杨奉那里断断是不能再回了……但他生性豁达、义气凛然,转念又想:怕他作什么?我徐公明追随杨奉,原也是想为国效命,可他不但不思报国安民,却和匈奴左贤王、邪马台卑弥呼、李傕郭汜这些个无耻小人厮混在一处,这样的主公弃了又有什么了不起?不如去那关东,重寻了一位明主,他日展了抱负,再率领大军剿了这帮龌龊小儿!
他心念既定,不由得哈哈大笑,如释了一桩重负,左手将大斧提了,跨身上马,右手一拉缰绳,呼啦啦的往关东方向去了。
襄阳腊月,大雪初晴。
木窗的窗扉突然给寒风吹得吱吱作响,坐在窗前的司马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放下手中毛笔,紧了紧身上的绵衣,抬眼向长安方向遥遥的望去,只能看见一小片灰白的天空。小徒儿庞统走进书房来,向他躬身拜过后说道:“师父,你将徒儿从乡下接来已有七日,我每日清晨来拜,师父您从来都是不言一语,徒儿愚讷,不知是何天机?”
司马徽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一口气,迎着小庞统疑惑的目光,淡淡说道:“师父在等一个人……”这才说了这几个字,他已是连咳嗽了数声,似是被风寒所染,就连这咳嗽也是倍感吃力。
小庞统见司马徽七日来第一次跟自己说话,不由有些高兴,道:“不知师父等的是谁?”司马徽微微一笑,道:“想来今日也该到了罢……”小庞统正满腹狐疑之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踏雪声,那脚步声来的飞快,似是有人掠地驰行一般,小庞统正要去开门,却听门外那人放声一喊:“司马老友,我将诸葛亮带来了!”
听到“诸葛亮”两个字,司马徽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奇异的光彩,唇角露出一抹似喜又似伤的微笑。小庞统将这一切尽瞧在眼中,心里头不住嘀咕:“这诸葛亮是何方神圣,尽能引得师父这般的动心……”
但听木门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白发老叟,那白发老叟将怀中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童放下之后,这才拍掉肩上、发上落的那层厚厚的积雪,说道:“自打接到老友飞鸽传书,我便连夜将这小娃娃从南阳接了,送至此处……”司马徽稍稍敛起脸上的愁色,拱手对那老者谢道:“若不是事情急迫,在下实在不忍心要师兄如此奔波辛苦,惭愧惭愧。”
庞统眼观这老叟甚是眼熟,想起去年拜师仪式时自己曾对这老叟行过磕头之礼,更恭敬的奉茶叫他一声师叔,想起这老者便是天下五奇之一、有“北明黄家机铸”之称的黄承彦,忙是躬身拜倒,毕恭毕敬的行了弟子之礼,稽首道:“庞统见过师叔。”黄承彦微微一笑,一边扶庞统一边说道:“你师徒二人怎生这么多礼?师侄,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庞统抬起头来,正见到黄承彦带来的那叫诸葛亮的小童一对精目正看着自己,他不禁也打量起那诸葛亮来,只见那诸葛亮穿了一件粗布长袄,头发结成两个小髻,衣着打扮虽是简朴,但却是骨肉匀亭、气姿不凡,亮目之间更有一股英气要喷薄而出一般。诸葛亮见庞统打量着自己,非但不怕生,更是对他报以微笑。
只见司马徽沉吟良久,方才无比郑重的说道:“诸葛亮、庞统,你二人跪下……自今日起,为师便将毕生术知、谋略、武功、杂学尽数倾囊相授……”他水镜先生的名号响彻天下,诸葛亮与庞统听他要收自己为他的关门弟子,不由得大喜,忙是齐跪下身子,磕头拜道:“弟子叩谢师父!”
“唉——”司马徽悠悠一声长叹,道:“你二人且莫要欢心,为师先前曾收了一子为徒,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懿字,此子虽是聪慧过人,但怎奈心术不正,现已搅得天下大乱,若是再容他猖狂祸乱,这世间不知有多少百姓命丧其手……都怪为师当年一时妇人之仁,才饶了这个狗贼性命……今日我要你二人发下毒誓,如若将来也学他毒害苍生,定要教你们五雷轰顶、身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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