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夏侯渊这才看清这贼首白眉无须、头顶烫有九个戒疤,分明是个长相奇丑无比的老和尚。他本因能手刃贼首而欢喜,却不料这贼首竟是个光头和尚,更未想到这光头和尚会说中计这样没头脑的话来,正思忖之间,曹仁、于禁、李典三人也是赶上前来。三将见那夏侯渊既喜又忧,便问他缘由,夏侯渊自是如实说了,那曹仁反应最速,低头想了一会儿,陡然一拍大腿,骂道:“坏了!二哥他们有危险!”
却说那夏侯惇、乐进、曹洪等人在原地侯了一阵,却始终不闻夏侯渊四将的消息,那夏侯惇焦躁不已,一个劲的叫嚷要自己前去打探一番。亏得曹洪、乐进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于他,才是勉强将他留住。眼看中天的圆月渐渐西斜,饶是曹洪乐进这等平日里沉稳的汉子也不免心烦气躁。众人正无话可说之时,听得马车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名汉子说道:“卢老中郎,这些日子可让你受苦了……”说话的汉子劝着别人,自己却也是止不住的咳嗽。先前那人道:“朱老弟,你们这段时日也是伤的不轻,就莫要担心我这把老骨头了。”车厢内说话的正是那中郎卢植与车骑将军朱儁,他们与皇甫嵩、马日磾四人因身份尊贵、故而被倭人特别“优待”,没少受苦。但四人却始终是宁死不从。车厢外的曹洪等人听得他二人这一对一答间的郁闷伤怀,心中也是不免难过,方要劝上一句,耳旁却传来一阵阴狠无比的狞笑,更是有人边笑边道:“卢中郎,朱将军,还有诸位先生,数日未见,别来可是安好啊?”
这笑声与其说是人为,却似那地府鬼嚎,端得的是猖狂无比,曹营三将警觉既生,便去寻那笑声来处,却可恨受那倭人囚禁多日,内力已不足往日的五成,此刻又担心马车内衮衮诸公的安危、不敢走远,只得容那厌恶无比的笑声如附骨之疽般在耳边盘旋。夏侯惇脾气最燥,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野狗乱吠?快快报上名来,与你惇爷爷一战!”他连骂了数声,却始终不听那人回应,只是觉得那笑声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是诡异,刚要再骂上两句,却觉胸间一窒、喉头一甜,竟是咳出一口鲜血来。事到此时,他才明白这人用心的险恶处——对方内力精强,此刻并不现身,竟以狮子吼、龙虎啸一类的功夫化成笑声震人。自己尚且还有内力抵挡,可卢植、马日磾等人只是一介书生,岂能抵受?若是这贼子再不现身,只是躲在暗中伤人,不消得一时三刻,己方这二十余人便要兵不血刃的死在这厉害的对头手下了。
夏侯惇性子急躁,倒也不是只知一味莽撞无脑的蛮夫,值此难机,大吼道:“诸位大人,快用衣服塞住耳孔,免得被这贼子所伤!”说话之时,已是会意身旁曹洪、乐进二人于自己同时进击,往前、后、上三个方向狂劈刀剑之气。他们这番拼命乱劈,大耗内力,别说现在有伤在身,就是身体完好无损之时如此运气,也会有损于经脉,但此当难时,实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凭这般误打误撞,将那贼子逼得现身、方能与他面对面的一场死战,若非不然,这等强敌又如何可敌?
三将奋力劈舞,直激得这白云小亭狂风大作、沙石乱飞,劲风如刀,卢植等人虽身在车内,但仍觉劲力透窗而入,将裸露在外的肌肤刮得生疼。可任凭三将如何挥舞,那狰狞的笑声始终不断,更是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的挑逗的话来,一会说:“夏侯将军,你这刀舞可真是不错,可惜就是屁股扭得不够工整,不过也不碍事,待会等你死了,我便将你这不中用的屁股给割了下来,免得给将军的‘金躯’丢人。”一会儿又说:“曹洪将军,你这一招‘刀劈太行’虽也气势狂悍,但这七式连环劈斩的第三环与第四环连接间不免滞碍,怕是师傅教你武学之时,你只顾偷懒打盹儿,没学到其中精要所在。”一会儿又说:“乐进将军,相比于你这两位哥哥,你招式使得一板一眼、未免拘泥于尘囿,咱们就不多说了,可你这内力只多不强,可别是出工不出力、在打偷懒的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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