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后悔什么?此生一世,我这么长长久久的爱着他,这便够了……”那老道默然半晌,这才道:“也罢,也罢。你心意既决,贫道便不好多言。那董卓追兵将近,老道有一桩法子,或可解得当前之急。”
那少女本不愿多生瓜葛,但这老道拳拳盛意,总不方便拂了,便听那老道说道:“眼下尘儿毒质虽解,但要行气运功怕还需小半日时辰,那董卓追兵势众,不多时便能追过江来,你们四人皆是负伤,定是抵挡不住。不如兵行险招……”他话未说完,便听上空传来一声长长的鹰鸣,那老道眉毛微微一皱,就在此时,老道的左手已从长袖中缓缓伸出,对着天空虚虚一抓,也不见他如何发力收力,那大鹰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绳索紧紧缚住一般,被他从高空中擒了下来。他这一手出招无意、收掌如水,隔着十几丈的高空便将那天空翱翔盘旋的大鹰给擒了,众人惊叹其武艺间又是不明其意。只听那老道缓缓道:“这鸟儿似鹰非鹰,通体纯白、模样甚怪,并非我华夏之物。说来也巧,贫道在邪马台国有一故人,十年前也曾东渡拜访过一回,我与这位老友阔谈天命大道之时,颇多感慨唏嘘,故而仰首望天,远远见过此鸟结队遨游长空,顿觉空明畅然……今日又在这关中之地见到此鸟,贫道心中起疑,猜测此鸟正是那东瀛之地的虎头海雕,姑娘曾在东瀛久居,看是与不是?”
那少女知道这老道早就明晓自己的身份,而言语中颇多的宽怀怜慰,犹如慈父一般,便不再有所顾忌,此时闻言这大鸟怪异,便上前要接过那鸟儿来细细观看,也不知是那老道诚心要考较她的武功,还是一时不察,竟容那白鸟从他手间溜了,扑棱着长翅正欲冲天而飞。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女左掌自她袖间迅疾挥出,左手掌缘方方碰到鸟翅,那鸟儿长鸣一声,被浅浅压下去的鸟翅重又振起,但见她右掌弯曲半蜷,又从斜上方扫落。那鸟儿又鸣,双翅更展,白羽更是怒张如剑,她的左右双手又是依次而至,总教那怪鸟不得脱出。
说来也怪,她内力向来刚猛凌厉、出手也是速锐狠毒,这大鸟纵是有胜于雄鹰的展翅蛮力,在她深厚的内力面前也不过一招之数,又怎会容这怪鸟再三的扑棱?张燕等人但见这少女那双白皙如玉的纤手上下翻飞,时而缓如飞絮、时而急如骤雨,出手方位更是或正或斜,初时以快掌居多,不多时,只尚剩一二招迅疾的速拨之法,到后来只见她双手兜兜转转,只是轻挑细挡,出招甚缓,任那大鸟如何发声长鸣、尽力展翅,也始终挣脱不出她双掌间的咫尺之地。不由心想:“小姐内力不俗,原可一掌将这怪鸟震伤,怪鸟便无法展翅飞翔,但小姐却只凭招式就将这怪鸟的大力兜转消解。这一手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功夫可当真俊俏的紧呢,纵是师尊当年也无这般神通罢?”
他们岂知张宁有口难言,她原意正是要以内力震断这怪鸟的翅骨,但内力尚未发出,但觉一股沛然巨力迫来,那巨力如泰山压顶、又似海潮涌袭,绵绵然、泊泊然,直将自己与那怪鸟包裹在其中,她以为这老道不欲自己妄伤生灵,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纯以招式的迅疾巧变拦截怪鸟,初时她快掌快招皆是擒拿手法,可每每掌到中途,老道的沛然内力便逼得自己手掌关节无法屈伸,招式自然无以为续,她只能另换巧招。过不多时,她只觉双臂越来越是沉重,犹如千丝万缕缠绕了一般,出招越来越缓,但那鸟儿却是越来越轻。
到得后来,她但觉手中轻若无物,双臂更是周转自如、圈圆无痕,才发觉不知何时老道早已收回了包裹自己的那股内力,心下不住感激他度化指点的心意,正要开口相谢,那老道眉目间微微露出欣慰之意,说道:“方才贫道言这鸟儿是那邪马台国的虎头海雕,姑娘可确认了?”
那少女明白老道话中的意思,答道:“不错,此鸟正是那邪马台国特产。国内多有王公贵族豢养此鸟,用于打猎追捕,正因此鸟眼力、爪力、嗅觉更是远甚一般的鹰犬。”张燕讶道:“此地地处关中,别说那万里之外的邪马台国,纵是要去那东海亦有数千里之遥,这鸟儿怎能跨海腾江,深入我华夏腹地?”那少女鬼脸面具下的面色一沉,沉声道:“难道?”老道轻轻点头,道:“不错。你回中原之后,邪马台也有人来了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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