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占卜（二） (2-1)

元一九此前在无回谷跟徐放山学过一阵算命之术，对占卜程序了解不少。见徐放山回到祭坛中央，他默契地递上那捆蓍草。

蓍草高三尺有多，一捆蓍草是五十根，这是蓍草占卜的大衍之数。

徐放山仍是方巾遮脸，他接过蓍草，取出一根横放在脚下，然后将剩余的四十九根蓍草随机分成左右两堆，竖放在地，口中则念道：“一分为二以象两……阴阳造化天地”。

元一九见这上古的占卜之术颇具神秘感，生起了兴趣，一直想听清徐放山口中念的是什么，但徐放山吐词含糊，他只能听得隐隐约约，并不完整。

紧接着，又见徐放山从左边那簇中取出一根蓍草，夹在左手的四五指之间，念道：“挂一以象三。”

元一九猜测，前面一分为二，代表太极生两仪，衍生出天地、阴阳，后面“挂一以象三”，则是象征天地人三才。

然后，徐放山从左边蓍草中数四根蓍草，从右边蓍草中数四根蓍草，如此左右往复，到后面是左边剩两根蓍草，右边剩两根蓍草。他扔掉手指夹着的那根蓍草，然后将这四根摆放在一旁，算是完成一变。

他把剩余的四十四根蓍草合到一起，然后向前跨一步，抽出一根蓍草横放在脚下，开始第一变时的步骤。

如此循环往复，生成的变数越来越多，有左余三右余一的，有左余四右余四的……徐放山手中的蓍草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蓍草用完。

祭坛中央是铺满了横七竖八的蓍草，徐放山看着蓍草生出来的变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左手一扬，占卜桌上的那串长长的骷髅项链随之起飞，在蓍草上空盘旋。

徐放山忽然疯了一般，大声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呓语，元一九是完全听不明白了。

只见徐放山一边呓语，一边又跳起了神秘的舞蹈，舞步越来越快，带着风声。不过蓍草安稳地躺在祭坛上，在骷髅项链的加持下，没有被风吹动。

跳到后面，骷髅项链里忽然吐出一团天火，点燃了祭坛上的蓍草，蓍草燃烧的火焰现出了一个个奇怪符文，元一九从没有见过，也无法解读。

此时的徐放山如被定住一般，眼睛盯着火焰一眨不眨，直到火焰熄灭，他才长舒一口气，累得瘫坐在祭坛上，手中的法杖拿不住，摔倒在地。那串骷髅项链没有徐放山法力的加持，也掉落了下来。

元一九急忙上来扶住他，摘掉他的大祭司帽，给他捏肩捶背。

占卜施法终于结束，杜冲等人走上祭坛来，问道：“老祭司，身体可还吃得消？”

徐放山喘着气，过了一会才说道：“没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杜冲道：“那就好，快扶老祭司去客栈休息。”

李道成和余正则上前扶着徐放山，与其说扶，不如说架着，将徐放山架着往客栈走。

徐放山软弱无力，由得他们去，只是回头对元一九说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屋中去。”

元一九等他们离开了，拾起法杖，捡起骷髅项链，抱着大祭司帽，走回徐放山住的屋子中。

阿里加格拉山寨的木木族人见突然冒出来一个小祭司，有些好奇，跟在元一九后面。有胆子大的，用木木族语问元一九什么时候来的。但元一九哪里听得懂，只得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放好法杖、大祭司帽等物品后，他又跑了一趟，把占卜桌子搬回来。可是木木族人在门口围观，怕他们打扰他偷听杜冲等人对话，便将门关上。

木木族人倒也不敢造次推门，毕竟这是祭司住的屋子，都纷纷散开了。在木木族人心目中，祭司是最接近神灵的人，得罪祭司就等于得罪神灵。

元一九的飞鸟还在茅屋顶上，关上门的他迫不及待要看清客栈里发生的事情。

客栈中，徐放山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在打坐调息，刚才用上古的占卜法，消耗了他不少精力。良久，他长舒一口气，向杜冲等人表示歉意，道：“抱歉，让杜宗主及各位掌门、长老久等了。”

杜冲笑道：“没事，老祭司为了我们如此辛苦，倒让我们过意不去。不知道这次占卜，可占卜出五老峰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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