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鸟立在茅屋顶上,透过窗户,看着客栈里发生的一切,时而发出啁啾的鸟叫声,如琐碎的呓语。
这只飞鸟自然是元一九放上去的,啁啾般的呓语是在向元一九传递信息。
接收到信息的元一九对徐放山说道:“你的徒弟被掌嘴了,鲜血直流,脸颊也肿了。”
徐放山头也不抬道:“他外表看上去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内心刚烈,挨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仍在专心排列着桌上的龟壳,不知道在占卜什么。
对于徐放山这无动于衷的态度,元一九有些纳闷,难道他真的如此冷血,毫不念及与笠翁的师徒之情?
过了一会,元一九又道:“笠翁把你招出来了,说他的师父是一个木木族人,杜冲一下就猜到了是你。”
徐放山笑道:“只有笨蛋才猜不到。”
元一九一愣,醒悟过来,道:“好呀,仙人,你拐着弯骂我。不过你别得意,估计很快你的弟子就会把你伪装的模样招供出去,你等着杜冲等人来找你麻烦吧。”
徐放山淡定道:“他不会的。我虽然调教他的时间不多,但我的弟子对我很忠心。”
果然如徐放山所料,笠翁最后也没有告诉杜冲,山寨中的祭司就是徐放山。
元一九笑道:“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徐放山道:“你不会,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是同盟关系。出卖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不错,元一九还指望着九幽门帮他寻找师祖广成子,这也是他和血魔长风的约定。而且,他还可以借九幽门的力量,制衡杜冲等人,这对救出广成子有利。
元一九无奈道:“行,你又赢了。不过,九幽门就派你一个人出来寻找魔宗,只怕是力有不逮吧?”
他发现面对徐放山时,处处受制,他的聪明才智完全发挥不出来。
徐放山抬起头看着元一九,道:“你是想见宗灵大小姐了?”
提起宗灵,元一九心口一阵刺痛。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可人儿,虽然欺骗了他,对他隐瞒了师门血案的元凶身份,但不知为何,他对她就是恨不起来。他常常内心这样对自己说,宗灵那时候才几岁,血案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仇人是徐放山。
但他嘴硬道:“我见她做什么?见了不如不见。”
见了又如何,只怕是徒增尴尬和伤心吧。
徐放山笑道:“不见就不见,反正现在也见不着。九幽门其他人已经深入东极大通荒山,往东寻找去了,并没有在这里耗着。”这笑容倒像是长辈看着晚辈,和蔼可亲。
茅屋顶的飞鸟又传来啁啾声,元一九一听,脸色一变,皱了皱眉头,道:“你尽管笑,有人要来找你麻烦了。”
徐放山丝毫不惊讶,道:“意料之中。”
元一九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放山,这人怎么能如此淡定?光是这种从容的气场,足以让他自惭形秽。他说道:“仙人果然是仙人,在下佩服万分。”
徐放山笑道:“你又何必佩服,将来总有一天,你会飞龙在天,而我呢,难以望你项背。”
“飞龙在天?”元一九喃喃道,在他小时候,豆婆也是如此跟他说的,没想到此刻在仇人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不过他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发现归不喜走出客栈,正向茅屋走来。
归不喜站在茅屋外,朝徐放山恭敬道:“祭司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玄门正派的道宗杜宗主有事想请你过客栈那边商量一下,不知能否移驾?”
原来归不喜此前出来征用民居时,本想征用祭司所住的茅屋,但被掌柜拦住了,说祭司在山寨中地位崇高,而且祭司的屋子有点邪性,不宜征用。他将山寨有一名祭司的情况汇报给道宗杜冲,杜冲对祭司颇感兴趣,才让归不喜过来传唤徐放山。
徐放山并不推辞,道:“好,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羽毛帽子比较张扬,他将其脱掉,放在桌上。元一九这才注意到,徐放山头上还扎了一条红色头巾,后脑勺三根乌黑的辫子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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