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士奇明里暗里都有的和光同尘之意,看向杨士奇的眼神直接就变了,“杨主事!抓大放小容易,然百姓何辜?难道他们就活该被贪官附在其身,而后。。。。敲骨吸髓吗?”
“王主事误会了,杨士奇绝无此意,正是因为生民无辜,才更要因势利导,手段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如若犯下一件错事就要推倒重来,那天下还有何人愿意为生民出力?杀,是不杀完的。”
“哼!!那杨主事的意思是。。。救民先救官?先圣之言言犹在耳,想必杨主事没忘吧?我辈读书人就该继承先圣之志,先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此,方能不负古之圣贤,不负治下之黎庶!既然我等有幸位居庙堂之上!那就当视治下之民为儿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士奇从王叔英的言语及神情中看到了什么叫正义凛然,他知道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读书人,既不会攀附权贵,也不会蝇营狗苟,然而但他却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
如果天下的官员有一半能像王叔英这样,他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样做,并且一杀到底绝不估息,可问题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几人当官不是为了权力和财富?
想到这里,杨士奇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只见朱允熥单手撑着脑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之人。
他起初确实是想直接说救民先救官的,但不敢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
坐在上首这位小爷的心思他实在摸不透,从始至终他都摸不透。
按照他以前的判断,皇太孙应该是倾向于方孝孺现在的做法,然而事到临头却并非如此,他这才有了折中之意。
说到底决定国家兴衰走向的,不就是坐在面前的这位吗?
只要帝王能够大权在握,能够豁得出去,那天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所谓的帝王心术只不过是一个概念,对拥有大智慧,大毅力的君王来说它其实可以不存在,因为它无处不在。
而拥有这种本事的帝王,几千年来也不过五指之数,这才使得继任之君不停地总结着前人留下的经验。
面前的这位。。。当真能够做走到那一步吗?成为一个真正的千秋帝王?
“周卿,你是大理寺卿,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朱允熥没有对两人的争论进行定调,而是询问起周志清意见。
他很清楚自古以来最聪明的人全都在官场,他再聪明,能玩得过一个两个,还能玩得过十个,二十个吗?因此为官清正的他要用,能力强有瑕疵的人他也要用。
只有把朝堂玩明白了,把该用的人用好了,那下面他鞭长莫及的地方,自然也就被站在朝堂上的人用好了。
人性的恶念之所以被放大,那是因为上面有人在撑腰,所以才会有恃无恐,而他要实现天下大同,就必须把合适的人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现在的他恰恰比所有人能都更做到这一点。
方孝孺当不了内阁大学士,但却可以成为悬在内阁大学士头上的利剑,哪怕他自己永远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殿下,臣以为此时不应纠结对错之分,而是谁能够为殿下,为天下人办好这件事,从目前来看方御史的行为欠妥,苏州府官员的脑袋是掉了,可事却没办好,沿途的乱象臣能够充分说明这一点。”
见到大理寺卿都同意杨士奇的观点,王叔英脸上是深深地失望。
在看他来贪官就是在不停地啃食国家基石,没有任何理由可讲,大乱之后才会有大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避免。
纵容只会让这些人愈发地有恃无恐,时间一长,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想到这里,王叔英目光灼灼地看着上首的朱允熥。
他知道只要大明的皇太孙有这份决心和魄力,这些事就不再是事,眼下的乱象也可以在转瞬之间被平息。
既然人心不稳,那就找能够稳定人心的人来收拾局面。
大明皇太孙出行乘帝王銮驾,处事行以帝王之实,还有谁能够比眼前这位更有资格稳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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