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听着听着,就有点明白内阁制为什么会出炉了。
这得是要有多勤政的皇帝,才能把全国上下所有的大小事都管上一管。
刚开始的两代还好,到后面怕是没几个皇帝能坚持下去。
在朱允熥看来皇帝就是管总的,管那么细还要下面那些人干什么?
也就朱元璋这个出了名的劳模,为了抓权才把所有大事小事都梳理一遍。
换了朱棣那不是打仗,就是走在打仗的路上。
也难怪朱高炽只当了十个月的皇帝就先走一步了,除了身体不好之外,怕也是累得透支了。
摊上一个这么坑儿子的爹他也是无可奈何。
“陛下,而今南方汛期将至,朝廷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啊!”
说起这件事的不是主管水利的工部尚书秦达,而是右督御史袁泰。
对于水患,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必须重视的问题,老朱自然也不会例外。
“允熥啊!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这已经是老朱第三次询问了,可把下面的藩王嫉妒得要死。
那和蔼的态度,藩王们差点以为上面的皇帝换了人。
这还是那个浑身充满杀伐之气的洪武皇帝吗?
朱允熥不知道下面站着的人是谁,但一身红罗上衣,胸前绣着锦鸡,一看就是二品大员。
但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工部尚书秦达,叫错了人那就尴尬了。
而且他对于朱标病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印象,更没听说有什么水患。
看到朱允熥投过来的眼神,右督御史袁泰下意识再次挺了挺身躯。
“这位大人是?”
袁泰连忙行礼道:“太孙殿下言重了,下官右督御史袁泰!”
朱允熥:“。。。。。”
朱允熥心中大呼庆幸,还好没有叫秦达的名字。
对于袁泰这个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洪武二十五年死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这位袁泰。
他没想到居然不是主管水利的工部尚书秦达站出来奏对,反而是即将病死的袁泰。
看来这秦达怕不是一个贪官啊!也难怪他没等老朱抄家,就自己在家中自尽了。
工部有很多油水部门,营造、屯田、水利这些都归工部管。
后世这建筑行业都是一个个窝案,就更不要说古代了,估计也就洪武朝好一点。
但老朱杀得再狠,也还是阻止不了人为财死的尿性。
“原来是督察院的右督御史,卿倒是有心了,工部尚书秦达何在?”
“臣在!”秦达一个瞬身跑了出来。
朱允熥指着秦达说道:“你是工部尚书还是他是工部尚书?这等事不是你们工部专责吗?何以要御史出班奏对?”
“袁御史一把年纪了,都还在为国分忧,你似乎有些不称职啊!”
“扑通!”
秦达一听这话膝盖忍不住就是一软,下意识地看了皇帝一眼。
可就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皇太孙明晃晃的言语,竟然让皇帝对他起了杀心。
那一双择人而噬的目光,他都见过好多回了,每次这种目光出现,必然有人人头落地,乃至抄家灭族。
“殿下明鉴啊!工部对于治水之事早有安排,现还没有统计到位,不日便会有奏疏呈上。”
“哦!”朱允熥眉头一挑。
“那尚书大人不妨说说有哪些事项是已经准备妥当的?”
朱允熥的穷追不舍,让秦达的额头开始有些冒汗。
离汛期还有一个多月,他有个屁的准备。
也不知道这袁泰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拿水利的事情说事。
你都一把老骨头了,早点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不好吗?
非得像刘三吾那样等着皇帝来收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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