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今天之后,恐是再不能同你一块畅饮了。”
劲力互连术结了又散散了又结,到得现在,便连他们七个人都分开了。
从离营地开始,他们已在数不尽的人群马匹中冲杀了整整两个时辰。而就在这短短两个时辰中,他们却是又由大喜转成了大悲。
因有苏道朝的接应,哪怕海荒王崇等人中途反水,他们仍是在那东边所存千人骑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可是他们尚未行多远,由皇太极亲率而来的千人骑兵又将他们齐齐围在了正中。
而在数次冲杀后,原还聚在一块的众人,便都四散在那人群中。
楚阳楚雷他们在何处,楚雾不知道;沈杨莫玄衣他们在何处,杨念如也不知道。甚连他曾答应要去好好照顾的周采薇,现也不在他身边。
可他再无多余精力去关顾其他,因只双锏长久的挥动,双臂都已有些酸麻了。
现已杀了多少人
杨念如已想不太清了,但在整个冲杀过程中,单只鱼龙舞,他就使出了五次之多。就好像那不过寻常招数,并不能够多耗他的精力般。但不管他使了多少次的鱼龙舞,冲杀而进的金人骑兵,却仍源源不断地涌来。
杨念如像看到了浪潮,一波紧接一波源源不断的浪潮。而他,则只身站浪潮中,脚下无船,身边亦是无依无靠。
但不管那浪潮凶猛如何,杨念如都只能这般坚持下去。因他尚有未见之人和未做之事。他名叫杨念如,杨念如这三字所能代表者乃言出必践。他说过,所以他就一定会做到,不管面前所拦是什么。
所以楚雾言语虽带有消极,杨念如却不能那般想。
人若失了继续生活的期望,那他,便是真的再不能活了。
所以哪怕双臂在发软,杨念如却仍是高声道:“楚兄尚还想与我喝酒”
“那是自然!”长剑挥出后,楚雾也是一转而到杨念如身后,长剑直直刺向那把劈向杨念如的刀。“不瞒杨兄,当日虽饮不尽兴,但那一杯酒,却是楚某此生喝过最最畅意的。所以若再有机会,楚雾定和杨兄共谋一醉。”
“既如此,那么我们便就约好了,再回中原后,不管杏花村抑或其他什么酒,我们都要大醉上一场。”
“杨兄仍觉我们尚能回中原”
“那是自然!”
杨念如在双锏交错后,整个身子却是低垂着,人也自冲杀而来的马腹下滑过。但当身子正处马腹之下时,金锏也是再挥出,直直砸向了柔软的马腹。
“咴咴!”
战马受痛长嘶,四蹄尚不及停下,整个马身也就倾倒在了地上。
而在战马的长嘶之声中,杨念如又大声道:“今虽纵有千军万马齐聚此,我也始终都相信。因在这里者,可都是江湖数一数二的人啊。若连我们都再闯不出,那这其他人,又该怎么办所以我们不能败,不管为的是什么,我都是不能败。”
“我原也觉可以胜,但是现在呢,杨兄,战未开始前,你们是否都已想到了这些王崇海荒反叛,其他人则伺机而逃。杨兄,难道你们真就觉得说那许多江湖客,值得你去这么做”
“楚兄既怀疑,又为何要与我们站一起”
“因我心中所想,非是去救那些人,而只是想在这战场之上冲杀上一番。”
“所以说到底,楚兄仍还是怕死”
“大丈夫生于此世中,纵死,也是该死得其所。楚某虽非朝中的官兵,但楚某,始终都是大明人。身为大明人,便该为这大明做些事。楚某虽是不知自己此番作为能对大明产生怎样的作用,但是有此一战后,楚某纵是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说得好!”
答此话者非是杨念如,而是不知又从何处冲杀而出的沈杨。
“杨贱啊杨贱,这好像不太行啊,要不你再多使几次鱼龙舞”
好不容易寻找一个完整衣服的沈杨,现却又变成了此前林中的模样。此时他的衣服之上尽都是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而那完整的衣衫,现也是在长刀相触下被划成了丝丝缕缕的模样。可他既能出言来调侃,想也不曾受过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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