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化身诡异！ (3-2)

转瞬间，他感觉到一片混乱，无数驳杂的念头从记忆深处涌出，似乎要将他的理智给淹没。

玄气与死气又火并了？

沈歌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即便体内的痛感较之不久前还要更加剧烈，他也能分辨出这是一种不同的痛觉。

如果说不久前是身体仿佛撑爆炸裂一般，那么现在更像是整个躯体正在发生着畸变。

沈歌的思绪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和沉重，他猛地咬住舌尖，当那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才找回了几分意识。

低语陡然出现：“违背禁忌……化身诡异……”

违背禁忌？！

恍惚中，沈歌无由来的响起了数日前，他在昏睡中吟欢的喃喃自语。

“取人心三两……”

沈歌心情如坠冰窟。

吟欢不知太平要术上的禁忌，沈歌亦是没有询问药汤的成分。

这两个可能偏偏冥冥中遇上了。

太平要术上明确指出，禁忌之一为不食荤腥。

违背者，化身诡异。

明明体内的声响驳杂万分，沈歌却感觉周遭万物沉寂，冰冷刺骨的寒意似乎从四面八方渗透了进来，让他不由得惨声大笑。

他听到背后扑哧一声闷响炸响，彻心疼痛后，无数碎肉内脏从其裂口处流出。

紧接着，右眼突然漆黑一片，有个冰凉凉的玻璃球似乎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大片大片的血肉如同不值钱一般从沈歌身上剥落，部分地方甚至显现出了森森白骨。

痛觉已经无法感知到了，出现在沈歌心头的，是无边无际的混沌与凌驾万物之上的寂灭。

“天不容我……天不容我……”沈歌疯癫一般的在道观内横冲直撞，嘴里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若是此刻有外人在此，定会看见这副诡异万分的一幕——

一道血色身影发出凄惨的笑声，步履踉跄，身体时不时爆发出一道血雾，无数充满了骨刺的触手从他的背后伤口伸展而出，蕴藏出了夸张恐怖的破坏力与力量感，破坏着周遭的一切。

与此同时，大量白色眼球虚影凭空浮现在这道血色身影旁边，在血雾徘徊着。

“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低语喋喋不休，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可沈歌从天道中得到了什么？力量，还是寿命？

濒死之际，沈歌意识罕见的回归到了清明。

他平静的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再也不理会低语与正在畸变的躯体，颤抖着坐下来，蘸着身上留下来的血液，打算在地上写一份遗书。

“我名叫沈歌，自幼孑然，青灯国晴川人氏，被父老乡亲们养大，考取了个……”

可沈歌佝偻着身子，颤抖着嘴唇思考了片刻后，突然间轻声笑了起来，倚着立柱轻轻抿了抿嘴，安宁的说道：“我……算了，也算是命吧……”

他支起最后的理智，将合欢银铃上的三个规矩依次抹去，然后呆滞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掌，无声的动了动嘴唇：“此后，你得逍遥，我享清平，算是两不相欠……”

血腥味、爆裂声，都开始远去。

一切的感知都从他的世界里沉寂了下去，沈歌仅存的左眼轻轻的黯了下来。

终于终于，只剩下丹田上那一抹淡灰色的气息。

淡灰色气息感知到了沈歌命不久矣，在他即将死亡之时猛然爆发出了强烈的灰雾，将其残存的意识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捞了回来。

那道淡灰色气息瞬间逸散进全身每一处角落，将身体的支配权重新还给了沈歌。

沈歌只感觉一股不可抗力凭空而来，将他意识从深渊中直接抓出，狠狠的抛向高空。

耳畔低语在此刻变得从未这般的癫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给撕裂般：“我即是吞噬天地的诡异！我即是吞噬天地的诡异！”

当低语大声起来时，沈歌莫名其妙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仿佛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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