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鹰的家,就在县城里贫民窟区域。
梁广海径直奔往许鹰家,也不敲门,自来熟推门而入。
“许鹰。”
“嘘……”
许鹰示意梁广海禁声。把手帕打湿再拧干水,敷到卧床不起的娘亲额头上。忙完后才抓住梁木匠的胳膊到屋子外去说话。
“还真病了呀,那家丁还以为你在耍手段。”梁广海有点茫然。
许鹰抹抹额头说道:“哎,命带苦逼。老爹的病还没好,老娘又躺下了,真叫我这个当儿子的脑壳疼。”
梁广海紧锁眉头,“你娘这犯了咋病?不要紧吧?”
“我叫太夫来看过,太夫说是中毒。可是都用药好几天了也不见好转。喂,你这……两手空空的来并不像是来问候的吧,找我何事?”
许鹰话漏骨,梁广海更显尴尬。
“那个……许鹰……那个……上次给你的银锭你送走了没?”
说道银子,许鹰也尴尬了,“哦银子呀,没……这几天我一直忙着照顾我娘,没空送。”
“太好了!”
梁广海拳打手拍,让许鹰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没送走真是太好了!菩萨显灵菩萨显灵。”
“你磕药了?”
“许鹰,快快把银子还我,我手头紧着咧。”
“啊?不给你孩子念书了?”
“顾不了那么多,孩子有他娘。我先顾自己要紧。”
许鹰表情有点不自在,“那个……那个……银锭我拿去为我娘抓药去了,我想我娘熬过这场病难我再打工还你钱。我会还,一定还,呵呵,老哥别生气。”
“还……剩余吗……”梁广海听到说银锭已拿去抓药,顿时心凉,从极度兴奋跌落冰窟,感觉天旋地转,说话都不利索。
“那银锭五两,现在还剩三两余百十枚铜板。”许鹰惭愧开口。
还没花光!梁广海眼睛重放光彩,“拿来拿来,全给我拿来。”
许鹰仿佛被抽了全身的力气。“老哥,能否先借给我,我娘的病耽搁不起。”
“你娘是病,我这也是命,快快快还我银子。”
“你不是说你现在好多银子,够你风光好久的,现在犯了咋事这么急?”
“手气背,银子全归堆了。”
赌!
许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恳求,“老哥,我这还有些口粮,要不,银子借我抓药,你饿了可以到我这吃饭。老哥,赌瘾可以压制,我娘的病可拖不得。老哥,不管人家什么看你,我觉得你最讲道义对吧……”
一连好几声老哥,道义不道义也扯了,可最终,梁广海还是要讨回银子。
梁广海捏着银子乐呵呵走了。
“狗屁道义,我呸!”
许鹰冲梁广海的背影吐口痰。
“赌钱赌钱,我呸,老婆孩子卖了都不够!”
许鹰回到屋里望向床榻上的老娘,又开始为抓药钱犯难了。
徘徊在老爹与老娘的病床前,很压抑,心理承受已经到达临界点,随时欲大吼大叫发泄内心的痛苦。
没银子看病,咋办呀……
站在老爹病床边看看老爹时“哎”几声,走到老娘病床前看看老娘又“哎”几声,踱步家中坐到凳子上也“哎”几声,扶着门框还是“哎”几声。
穷人好难,有心尽孝又无力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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