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土著思想观念独立,本族之外几乎无交际。故而村落与村落之间林子茂密,荆棘纵横,都没开辟出可以相互往来的交通道路。
傻蛋,不,已经起名字了,名为火柴的少年此番稀里糊涂来到梦氏,如今欲回去,却又不知路在何方。
努力回想来时族长所指点的来路,貌似要回去,还得倚仗这条河。
划竹排逆流而上着实是件费力不讨好的措举,火柴果断抛弃竹排,独步归去。
年轻人精力旺盛,火柴一路上蹦蹦跳跳,嘴里叽里呱啦胡乱哼着歌曲,貌似刚捉弄梦氏壮汉令他得意洋洋,哪像一个刚经历过累累苦难的苦命人。
看着阴沉沉的天气,貌似又要下一场冻雨。
先前泡在水里还感觉有点暖和,此时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岸上吹风,天寒,鼻子耐不住冒泡。瞅瞅身后无追兵,内心淡定几分,就地生火烘干衣服。
不远处,两个人影鬼鬼祟祟,正是娄茂与晨阿蛮。
发现有人,娄茂局促不安。来的时候伙伴们惨遭横死的情景历历在目,此时在梦氏的地界撞见人,娄茂内心的阴霾不散,暗骂一声不吉利。
晨阿蛮细看前方之人,咧嘴一笑,迈开腿小跑过去。
娄茂一惊,赶紧扯住晨阿蛮,担心晨阿蛮叫出声,脏兮兮的手一把捂住晨阿蛮的嘴巴。腾出另一只手竖指嘴前嘘嘘禁声,然后对着晨阿蛮的耳朵细声道:“还没到我的村子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是梦氏,梦氏的人不好惹。”
晨阿蛮挣脱娄茂的束缚,呸呸呸几口将娄茂手上粘染而来的污蔑吐掉,“你干嘛呀,说啥梦氏梦氏的。”
娄茂脏兮兮的手又一次捂住晨阿蛮的嘴,而且捂得更加紧,并将晨阿蛮拉到树干后,隐藏火柴投过来查探的视线。“小点声,梦氏有毒!”
晨阿蛮挣不脱,抽起脚,猛踩娄茂的脚丫。娄茂吃疼,哦哦哦叫唤,回手揉搓自己的脚。
晨阿蛮鄙夷道:“大惊小怪的,你有病吧你。这是我哥!熟着哩。”
“傻蛋哥,傻蛋哥!”晨阿蛮兴高采烈地向火柴跑去。
火柴扭头,惊讶到:“晨阿蛮?你怎么在这?”
“我是找你来的呀,在小溪那里找不到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晨阿蛮一屁股挨着火柴坐下,看看架在火旁的衣裳,将自身这套已经烂成条的衣裳脱下一件披到火柴的身上,“天冷,落水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也是刚刚把衣服烘干的,衣服虽烂,将就遮遮。”
“后面那货是谁啊?天这么冷,居然只穿一条裤衩。”
“哦,他啊,他叫娄茂。”晨阿蛮朝后面的娄茂招招手,唤娄茂一同过来烘烘火。又对火柴说道:“他像你一样,第一次出猎便出丑,那块遮羞布都还是我撕下来给他的。”
娄茂一瘸一瘸走过来,满眼哀怨。丫的,白挨一脚了。
距离不远,再加上火柴与晨阿蛮的对话也没有刻意遮掩,娄茂尽数听进耳里,这货那货的称谓令娄茂特别不爽,好歹也是个人呀,咋在眼前这两人嘴里却被用“货”来形容。既然晨阿蛮还没发现自己的谎言,那就忍忍吧。打猎?出丑?哼,老子猎的是你们整个村落的女人!
火柴收拾收拾衣架,又搬来一块石头放到火堆边,招手有请娄茂:“坐吧,不用见外。”
火柴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我稀里糊涂到的这里,不识得路。幸好遇见你,待会儿回去少绕点弯路,早点到家暖被窝热炕头。”
晨阿蛮听后,黯然神伤。
“你怎么了?”火柴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哪有回村子的路,我是从瀑布上掉下来的。你要回去,估计还是得爬上那崖,到了峡谷里,想找回家的路就难不住你了吧。”
要爬上瀑布?火柴皱眉,“诶,听你这意思,你不回去了?”
晨阿蛮摇摇头,“还记得前些天我与几个小伙伴在林子里埋伏要害你的事吗?你原谅了我,可他们的父母却没有你这么大度,他们把我活埋。我从墓地里爬出来,发现我家已经被烧毁,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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