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没节操 (3-1)

“乖外孙，你饿了吧？山洞已解封你可以下山了，或者我让雕送你下山也行。对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我没打算还俗，也不可能还俗。”

梦妍语音亲切，又夹杂拒人千里的味道。两种极端凑合在一起，令火柴陷入水火交融的境地。音量不大，却听得满耳轰鸣。清晰感受到的，只有紧张，和内心深深的伤害。

梦妍端着器皿独自走回小庙，留给外孙的，仅有无关紧要的背影。

她就这么走开了……

火柴喉结滚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望着外婆的背影，眼睁睁，干着急，又无可奈何。

不曾想前阵子还是自己先刻意走开，殊不知此时轮到外婆走开的时候，驻留原地的自己心灵上蔓延的失落感，令火柴后知后觉或许自己也忽略了些什么。火柴欲握紧这份悸动，却又触之不及。

“刚才还说有很多问题要问，现在得到血就啥事没有开始撵我走，你这外婆，咋当的？”

“没空。”

梦妍掩蔽庙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藏在小庙里的算盘。

“你在乎的，是我的血，还是我的人？”

没有人回答，只有刺耳的雕啸声。

火柴胡思乱想了许许多多。看着外婆走回庙里的背影，火柴内心复杂。

只有她，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竟能二十年不曾下过山，不曾食粒米，不曾探亲访友……

山风轻抚，火柴拢了拢胳膊。

是秋，秋凉。人心更凉。

火柴有种想拆掉此庙的冲动。这庙，不但隔绝视线，也垄断了亲情。

在巢里栖息的巨雕得到指令，飞向雾霭浓郁的天空，在庙空上盘旋几圈然后朝火柴飞来，叼住火柴降回大地没入林子。

火柴刚升空之际，盯着小庙的目光一刻也不肯挪移，鼻子有点酸涩。

这小庙的主人，该称她外婆，还是称她梦氏守护神，还是直接一句老太婆？

巨雕升空，然后朝山下滑翔。

岩石遮挡视线，火柴的泪点又低了几分。双手凑于嘴前形成个喇叭样，对着小庙大喊:“外婆，谢谢您为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

火柴不知道的是，在他放血、梦妍把血端进小庙的时候，整个小庙里的罐子都在抖动。

梦妍匆忙施展术法重新将罐子封印好。刚松口气，却见徒弟梦瑶玥慌慌张张从岩洞里跑出来。

“师傅，刚刚不知咋回事，洞里的蛊虫突然变得很烦躁。”

“重新施术将其镇压。如果还出状况的话再来禀告我。”

梦妍支开徒弟，重新回到庙里，关好门，看着碗里的血液，若有所思。

梦氏，村子里。

村夫们看见守护神的坐骑从天而降，以为守护神降临，个个都前来围观。

“咦，竟然是这个贼子！”

火柴平稳踏地。前来围观的村夫们诧异不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酋长绕着火柴左三圈右三圈，暗想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转来转去不嫌头晕么？别转了，山上那位，是我外婆。”

“你外婆？”

“有意见？”火柴心情有点堵，很不爽的白了酋长一眼。

火柴这副目无尊长的模样令围观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高昂的脑袋连同脖子一道掰弯。

酋长对这小子的无礼态度也不满意，貌似比自己那个令人不省心的三儿还厌恶几分。不过，酋长没有有恼火大发雷霆，而是认真思量一番。

守护神当年的确去晨氏呆过些年月。这小子上山后又能平安下山，且还是由守护神的坐骑亲自送下山，似乎，他并没有说谎。

“岂敢岂敢。”

酋长大度的呵呵笑两声，将围观的众人驱散。歇过前嫌。

“那你还绕着我转来转去干啥子？”

“你这身伤……”

火柴低头看了看伤痕累累的身躯，无奈说道“那个老太婆太不像话了，居然把我丢进傀儡阵里，被虐的呗。”

外婆？老太婆？

酋长哑然，“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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