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溪这几天过得不太舒心。
庄外这人已连续来了七天,每天都会来给自己送一样别致的礼物,然后从日出守到日落,为的是自己能出去见他。甚至昨晚居然巴巴守了一夜。
但自己却不胜其烦。
论相貌,这人仪表堂堂,傲骨天然,自带三分名士风流。
论文才,这人出口成章,更兼精通音律,弹的一手好琴。
论武功,这人身负独门绝学,动起手来,不差那杨三公子半分。
论用情,这人更是痴心一片,为了自己,即便面对“落羽惊风”之大名,亦寸土不让。
至于家世之类,这人虽不是甚么家财万贯之辈,但也似衣食无忧。
这样的人,换作这世间的任何其他女子,怕是早已投怀送抱。
但唯独自己,偏偏动不起半分心思。
这件事就连她自己都没法解释,甚至在罗叔这样的旁观者看来,自己已有些不近人情。但不想见就是不想见,有甚么办法?
然则今日不想见也得见了,自己总不能一直在家里憋着。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太久不出门是会憋死的,所以今日特地约上了城东李家三小姐、城南吴家二小姐一同上街。他要跟着便由他跟着罢,再说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也不合情理。
蔺家庄离城中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蔺溪一大早便坐马车出了门,到东门附近下车,那人便骑马在后默默跟着。李吴二位小姐已等候多时,见还来了个背着古琴的英俊男子,均感意外,李小姐生性腼腆,颇觉尴尬,吴小姐却似笑非笑地对蔺溪道:“好你个溪儿!还带了人来,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蔺溪大窘,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已然下马,忙走过去道:“喂,那个,你莫跟得太近……”说到后来自己都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那人莞尔,躬身一揖道:“在下姓曲,草字听风,姑娘直呼贱字便可。既然姑娘如此吩咐,在下自当遵命,绝不敢打扰几位雅兴。我只在十步外,姑娘有事唤我便好。”
蔺溪点了点头,脸一红赶忙落荒而逃,曲听风直直望着她的背影,似在出神。
三个姑娘家难得一起出门,兴致颇高,一家一家逛着各式各样的店铺,行了一阵,驻足在一家胭脂铺。李吴二小姐兴致勃勃地挑起了自己喜欢的样式,唯蔺溪平素甚少刻意打扮,对脂粉并不热心,只在一边看着,正觉无聊,忽地门口进来两个翩翩佳公子,当先一人面如冠玉,一身锦袍十分考究,眉目间自带三分从容自若,与曲听风相比,少了一分高傲锐利,多了一分温润雍容。跟在他后面这人则是一身红袍子,也颇眉清目秀,只是神色有些倨傲,叫人不喜。
蔺溪一见这锦袍男子,忍不住秀眉微蹙,回过头一看,那边曲听风早已目光如刀。
只见这人缓缓走到跟前,也是一揖道:“真是相请不如偶遇,不想在此处遇见蔺姑娘,杨崇义有礼了。”说着一指身边红衣男子道:“这位是江天络江公子。”
蔺溪只得回了一礼,道:“真巧。”李吴二小姐见又来两个俊朗男子,显然也是冲着蔺溪去的,不由大感惊奇。蔺溪却是尴尬无比,正感窘迫,忽有听人冷声道:“杨公子一个大男人特地跑来胭脂铺与蔺姑娘偶遇,还真是巧得很。”
说话的自是曲听风,双方前几日才在蔺家庄外大打出手过,江天络当即怒目而视,但未得杨崇义指示,也不敢贸然动手。
杨崇义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曲兄难道不是男人?进这胭脂铺又是为何呢?”
曲听风冷笑道:“究竟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来是给蔺姑娘充当护卫,以防着那些个登徒子仗着会几手三脚猫功夫,手脚不规矩。”
江天络怒道:“你说谁三脚猫功夫,手脚不规矩?”
曲听风淡然道:“谁急便是说谁。”
“在下今日难得上街,来这儿顺道给家母带点东西,”杨崇义浑不在意,波澜不惊道,“倒是有些个人,平日游手好闲不提,如今未得人家姑娘准许便强行充当甚么侍卫,怕是真的其心可诛啊。曲兄,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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