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含微笑道:“既然明白了,就别多想了,马上要当新郎的人,这么垂头丧气的算怎么回事?要笑!我这一病耽搁必然不少时日,你自己要多担待些,等我好了便给你们正正经经张罗起来!”
呼延擎苍勉强挤出个笑容,却没比哭好看多少。
岑含心一颤,强笑道:“你这笑得也太难看了!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历的风浪还少么?难道这么点事也过不去?记住,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不入第三人耳。从今往后,你只需好好真心待兰儿,便算对得起我了!”
呼延擎苍心中一震,道:“一定!只需我活着,便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岑含一拍他肩道:“这不就对了?去罢,我再睡会儿。”
呼延擎苍的笑容终于自然起来,转身出门时人也变得挺拔了许多。
但岑含的眼神却黯了下来。
这感觉何其熟悉,当年洛飞烟如此,如今施兰也是如此,就如同一个诅咒。自己空有一身绝世武艺,却无法让痛楚减少半分。
放手,又谈何容易?
午后没多久又有人来,这回却是乐心,亲手端了碗药进来。
岑含心中感激,嘴上却打趣道:“兵部侍郎亲自端药,我这福气也是没谁了。”
乐心神色古怪,瞅了他一阵道:“你真不知道自己病得有多重?”
岑含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强笑道:“不是说就是一场风寒么?”
乐心眼一瞪:“风寒你个鬼!打仗时多的是比这更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风寒?”
岑含怔了怔,苦笑道:“我都这样了,你就别补刀了。我承认,我是心念松了才让病气趁虚而入,换作平时这点风确实算不得甚么。”
乐心把药递过去,给他接过喝了,才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下岑含真愣了,茫然道:“那是哪个?”
乐心看他神情不似作为,面色才稍稍缓和下来,皱眉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怎么说?”
“左夫子说你身上有多处脏腑和经络暗伤,而且都已不轻,只是眼下暂时无碍。但若一直放任不管,迟早会要了你这条命。”
岑含听得心惊,低头沉思了一阵,才摇头道:“是我太托大了。”
乐心忍不住道:“甚么意思?”
岑含道:“我自三年前出谷,这三年来斗了无数高手。抛开别的不提,单是耶律玄、墨商、朱子暮,哪个不是要置生死于度外才能面对?虽然都侥幸赢了下来,但又怎么可能分毫无损?这些伤多半就是在与他们交手的时候留下来的,更别提其他大大小小的战斗,身子怕是早已千疮百孔。只是眼下人还年轻,气血正旺,才压制住了而已,长此以往势必身上的伤会越来越多,而随着年岁见长气血却会日渐虚弱,迟早积重难返,难以挽救。”
乐心道:“左夫子也是这么说的。”
岑含点了点头,忽笑道:“所以他也该给你看过了罢?这未来女婿的命总是很金贵的。”
乐心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多管管自己?”
“你就说看没看罢?”
“看了,药也开了!”乐心扶额道:“就是让我这么个看着比牛还壮的人没事天天喝药,感觉真是别扭。”
“还不是为了小命?我也得赶紧好起来,擎苍和兰儿的婚事,还需要咱们两个做兄长的出大力呢!”
乐心神色复杂:“你……没事罢?”
岑含叹道:“怎么会没事?但一个人有事,总好过三个人都有事。这是命。”
乐心默然,又闲聊了两句,才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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