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完施兰讲述,连忙出门直奔城东而去,施兰跑了一路早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哪赶得上这两个祖宗?没迈开三步便被甩出老远。岑含见状,退到她身侧,伸左手托在她肘下,施兰只觉身子一轻,脚竟离了地,不由大感惊奇,更奇的是让他这么托着浑身竟无丝毫别扭之处,只听耳畔风声轻柔,一时宛如腾云驾雾,身在梦中。
岑含自顾不得她这些心思,转眼三人奔到东门附近,寻常人看来直如一阵风,只见一个年轻人被一群甲士围住,在里面拳脚翻飞,自是呼延擎苍无疑。几十个自不是他的对手,但寻常官员又哪能调来这些甲士?呼延擎苍早留上了意,心知这人怕是来头不小,故而有意拖延,拳脚之间都收着力,只与这些人慢慢纠缠,等岑含赶到亲自处理。但他留着余地对方却不留,不知从哪里调来三十弓箭手,一字排开,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放箭。
岑含见呼延擎苍形势危急,当即放脱施兰,脚上发力,与乐心宛如两道闪电,所到之处,三十余个弓箭手横七竖八滚了一地。发令之人一个“放”字才喊出口,回头见人都躺着,当场懵了,猛然眼前一花,岑含乐心已经站在跟前。这一惊吃得不小,吓得跳开了几步,才喝道:“来者何人?想干甚么?”
岑含轻描淡写一拱手道:“这位大人看着眼生,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定了定神,道:“我乃天子驾前伶官陈俊,陛下尚待我如亲友,尔等是何人?敢在本官跟前如此放肆?”
岑含乐心听他自称伶官,心中皆是冷笑。天子宠幸伶人不是甚么秘密,但二人与这些人都无甚交集,只因这些人除了极少数真办实事的,多是些狐假虎威之辈,身无寸功却嚣张跋扈,群臣多是敢怒不敢言。但岑乐二人是江湖出身,虽说当了官,但江湖人的血性早已深入骨髓,平素至多井水不犯河水,真要欺负到头上,那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岑含假装“哦”了一声,施了一礼道:“在下中书侍郎李绍玄。”又指乐心道:“这位是兵部侍郎李绍雄大人。”乐心亦施一礼。
陈俊一听,已知二人是谁,但他平素连一些军中宿将都不放在眼内,哪会对两个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上心?大剌剌一拱手,脸上傲慢之意更甚,道:“这么说那个臭小子是你的人?他挡了我的车驾,惊了我的马,害我险些受伤;还打了我的车夫,你们说该怎么办?”忽然看到远处的施兰,又道:“还有这个臭丫头,两人一齐干的好事。”
岑含淡然道:“大人说笑了,他二人生性质朴,从不惹是生非,便是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无故拦您车驾。想是大人走得急,闹市中未能及时留意闪躲,才弄出这么个误会。”
陈俊冷冷一笑,道:“照你这么说,那是我的错咯?”
岑含道:“一场误会而已,何必非要分个对错?”
陈俊面色一沉,冷声道:“误会?我这是要去见陛下,耽搁了你们吃罪得起?你们拦了我的车,还打了我的人,简简单单一句误会便想揭过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依大人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看在你们年轻,我也不多追究。叫那小子与丫头随我回去,各受一百鞭子,长长记性,这事便算了了。”
岑含眸子蓦地冷了下来:“我这兄弟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抛头颅洒热血,敌人尚且伤不了他,岂能挨自己人的鞭子?而这位施姑娘更是陛下兄长、已故陇西郡王李嗣昭将军的义女。你算甚么东西?也配叫他二人挨鞭子?”
陈俊一张脸涨得通红,怒道:“好个牙尖嘴利、目中无人的匹夫!你信不信甭管你杀了多少梁兵,我只需一句话,便能叫陛下脱了你这身官袍?”
岑含一眼扫过他带的那些人马,众人触及他眼神,皆如芒在背不敢直视,只听他缓缓道:“我劝大人还是打消了这念头。你信不信,甭管你身边有多少人,只需我愿意,你就是个死人?”
陈俊心头一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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