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这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武功是高过自己二人,但真要说高出多少,只怕也未必。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有信心?呼延擎苍率先反应过来,后脚发力一个滑步已到他左前方,右掌顺势切出。他练的是刀,此刻手上无兵刃,便以掌作刀,刘一夫传的“撕云断风刀”走的是奇快并重的路子,呼延擎苍在岑含身边耳濡目染,如今对这刀法的心得已胜乃师。然而以掌作刀,有些变化不尽如人意,身法快慢也不如对方,往往一动即被躲开,转眼走了十余招,呼延擎苍心下了然,章法一变,换掌为拳,走起了家传的双鞭,顿时大开大阖,南宫翎本腾挪受限,这一下果不如先前那么轻松,几次险被他扫到。施兰见状,左掌当胸,右掌直进,也加入战团。
二人这半年来多有联手作战,配合上虽不如岑含乐心,却也自成默契,呼延擎苍走钢鞭的刚猛大气,施兰的掌法中则带着岑含指点的诸般精巧变化,一刚一柔相得益彰,切断了多数腾挪空隙,只看得岑含乐心也暗暗点头。若换作当日的“牛头马面”、“白无常”之流,在二人今日的联手之下,别说沾身,只怕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然而怪事却偏偏发生了。
无论二人如何配合,总是沾不到南宫翎的身子,不知不觉中,南宫翎的身法也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见他左歪右斜,宛如醉酒,却往往在关键时刻避开了二人的攻击。转眼五十招过,二人未建寸功,不由呆呆站在原地,愕然不解。
乐心拍掌笑道:“好身法!不过兰儿和擎苍也无需泄气。不是你俩没进步,而是人家以前压根藏着东西,就没认真动手。”话音落处,南宫翎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凄凉之色,众人都没留意,只岑含瞧得明明白白。
岑含心中唏嘘,微笑道:“‘狂生’南宫翎果然比‘黑无常’强得多!不知这身法什么名目?”
南宫翎淡然道:“‘神仙醉’。”
“潇洒如仙,好名字!回想你我初次交手时,你若尽出全力,用上这门功夫,我未必占得了上风。”
南宫翎摇头道:“这功夫你见过,便是当日归云山口中的‘仙人步’,但那只是入门功夫,练到上乘才称得上‘神仙醉’,我也是在目睹你与墨商一战后才悟到其中关窍。换作当日,便是出了全力,在你手下也走不出百招。”
乐心笑道:“我就说当年‘狂生’怎么说也是跟着‘鹤仙’孙羽出生入死的人物,怎么可能没点像样的本事?”
南宫翎道:“但我这点微末道行也还是没瞒过你们的眼。”
岑含道:“你既然做回了南宫翎,何必要瞒?”
南宫翎喃喃道:“是了!我既已做回南宫翎,又何必要瞒?”他当年隐姓埋名,不用这些武功,为的是埋葬过去,不料过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没有埋葬,有的只是自己一身的罪过。
如今自己虽然决心以南宫翎的身份赎罪,却仍下意识地不去用以前的功夫,否则当日对上钟离叹也不会那么狼狈,以至于险些丧命。究其根由,还是自己内心深处仍然无法面对事实,面对自己。然则正如岑含所说,既已做回了南宫翎,那就要用南宫翎的方式去承担这一切,当然也要用南宫翎的武功去报仇!想到此节心中顿时舒畅不少。
岑含见他神色,心下了然,当下道:“那便这么定了。到时候你随我们进城,擎苍和兰儿随李将军在城外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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