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含乐心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李存审微笑望着二人,也不说话。
众将争不出个结果,慢慢也就静了下来,只待李存审发言,却见李存审只看着岑含乐心,并不说话,不由大感讶异,目光也随即纷纷落到二人身上。
李存审道:“二位将军就不想说些甚么么?”
二人对视一眼,乐心开口道:“我二人心思如一。城要拿,仇要报,伤亡也不宜再多。”
“怎么说?”
乐心笑道:“谁降不是降?何必非得张处瑾?死仇岂是这么容易能躲过去的?”
李存审道:“依你二位的意思,难不成还有别的人要请降?”
岑含上前道:“眼下还没有,不久后便有了。末将不才,愿潜入城去,策反城中将领,与我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镇州城!”
乐心接道:“多一人多一份力,我也去。”
李存审想了想,叹道:“此事凶险,这个险究竟值不值得冒,你们可要想清楚。”
岑含道:“既能减少伤亡,又能报仇雪恨,何乐而不为?以我二人之力,只需小心行事,避开墨商,不会被发觉的。”
李存审道:“你们有几分把握?”
岑含道:“七八分吧。张文礼夺权本来未必所有人都心服,眼下城中山穷水尽,更是人心散乱,正是绝佳的时机。”
李存审沉吟道:“也罢,你们姑且一试,如不凑巧,再另作计较。如今这疲敌之术也用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兵临城下,驻扎在东门外,正面施压以作掩护,你二人则夜间由西门潜入,记住千万小心!”
二人躬身领命,忽然岑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道:“此外尚有一事,还请将军答允。”
李存审看他架势,心知他所求不寻常,也不敢贸然应下,便道:“你且说来听听。”
岑含叹道:“墨商于末将曾有救命之恩,大恩亦不能不报,几位将军之死,罪魁祸首乃是张家父子,‘墨宗’无意间充当了恶人手中的刀,却并非奸恶之徒。江湖上人尽皆知,这些人素以侠义为先,一心在这乱世中护佑黎民百姓,虽死而义无反顾,着实可敬可佩。我不求诸位能消了恨意,但求以此战中所立军功为代价,换他一众人性命无碍,也算是还了恩情。”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虽知他有理,但李嗣昭与李存进也确是直接死于‘墨宗’之手,因是仍有不少人反对。
乐心长吐一口气,也上前同样行了大礼,朗声道:“当初受了那位墨商大侠救命之恩的,还有区区在下,所以请将军也将我的军功算上,合我二人的功劳,换‘墨宗’众人不死。”
李存审变色道:“你二人真要如此?”
二人坚定道:“还望将军与诸位同僚成全!”
李存审望着眼前这两个少年半晌,不由苦笑,转头问众将道:“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虽不能释然,但见这架势,也都冷静了下来。说到底这大仇的源头是张家父子,到时镇州城拿下,杀了张处瑾及其党羽,仇也算是报了;二人以功劳相抵,报救命之恩,实乃重情重义的大丈夫所为,救的“墨宗”也本就是有侠义之名的,并非奸恶之徒,倒不如就势成全了,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心眼多一些的,更念及大战到今日情形,这二人功劳实是最大,此战之后前途更加不可限量,若因此事结下了梁子,只怕日后不好见面,对自己前途不利,因而也是纷纷赞成。这么一来便无人再反对。
李存审松了口气,道:“众将既无意义,那就这么定了!只是二位须得明白,你们虽舍了功劳保‘墨宗’那些人的命,但他们却未必领你们的情。究竟值得不值得,心里可要掂量清楚。”
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但求问心无愧!”
李存审颔首道:“好!那我便先预祝二位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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