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墨商自容不得岑含分心他顾,只一瞬剑势便到,岑含分神慌乱之际,剑势圆转自然不足,仓促封架中冷不防被他一掌斜刺里穿出,击中肩头,只觉痛入骨髓,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墨商得势不饶人,长剑所指,皆是要害,岑含被剑气激得汗毛炸起,只觉哪里都是剑影,被逼得手忙脚乱,未提防肩头又中了一剑,入肉寸余,猛听得墨商冷声道:“你便只有这点能耐么?”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岑含被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暗道:“我真是愚蠢至极!‘纯阳剑’对付不了他,我难道没有别的武功?”,脚下一变,“九宫步”顿时展动,方寸腾挪,只两步便绕到墨商身后,看似十分轻柔的一剑已点到墨商背心。
墨商只道他又乱了心神,正要以“百川入海势”化解,忽然警兆起,疾忙变招,只听“嗤”得一声,终究慢一步,右肩后也中一剑,好在他身经百战,避得也十分及时,这一剑所伤尚不如他刺岑含的那一剑。一回过神,便欲运剑反攻,猛觉伤口中一丝劲力细若毫针,直奔心脉而去,不由心中一震,忙往后退开两步,运劲将之震散。
岑含见“玄武针”凑效,也不追击,反而转身一纵,落到冯一粟头顶,一剑直奔其后颈,冯一粟正全力进逼李存进,骤觉背后杀气刺骨,这一惊不小,危急中忙往一旁跃出,只觉后背刺痛,竟已中了两剑,不由心中发寒,好在岑含这一击是空中出招,变化有限,他避得也及时,是以伤口虽不浅,但都没造成太大伤势。冯一粟就势打了个滚,舞动双头枪枪护住周身,正要站起,猛见剑刃抵到咽喉,顿时大骇,只待闭目就死,猛听得一声大喝,喉前长剑已被击开,却是墨商赶到了。
岑含杀招落空,暗叫可惜,忽然左脚飞起,踢中冯一粟左肩。这一下变得突兀,冯一粟猝不及防,直接跌下了桥。
墨商被他出其不意得到一丝空隙,竟致差点折一员爱将,顿时动了真怒,左手往腰间一伸,忽然多了一柄短剑,身形不停,一霎间长剑率先刺到。岑含以剑粘剑,微微一动化了他剑势,正是“天隐甲”的功夫,尚未运劲回击,忽见他长剑一沉,短剑陡然欺了进来,刺到胸前。
这一下奇快奇巧,岑含心神为之一凛,电光火石间身子转动,“游龙身”出,回剑随身转过一圈,前半圈带偏墨商短剑,后半圈已刺到墨商耳下,一剑所指正是墨商周身劲力最为薄弱之处,用得是“周天四象功”里感应他人劲力的神技。墨商觉出厉害,身未见动,短剑已回格,几乎同时长剑不知怎的出现在岑含面前一寸处。
二人各逞绝艺,斗得难解难分,岑含修习“纯阳剑”虽未入绝妙之境,却早已熟悉剑性,此刻化拳为剑,所用正是“周天四象功”,以无上灵觉统御十二艺,皆在一柄长剑之中,剑招到处,不是劲力难以照顾的地方便是劲路关隘所在。而“墨子剑”深奥无伦,先前墨商以“庖丁解牛势”与“百川入海势”已在岑含的“纯阳剑”下稳占上风,此刻多一柄短剑,更添无数诡奇,正是最后一个大势“神机千变势”的功夫。此势以“墨子剑”结合天下诸般短兵,每一种都能与剑法相互启发,催生无数常理之外的变化,若说耶律玄“阴阳化一术”的招式变化是天下武学藩篱,那这“神机千变势”便是藩篱外的神来之笔。
这一番拼斗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似方才尚存试探之意,此刻却是性命相搏,动辄分生死,以二人修为之高,旁人但见两道剑光缠在一处,几乎看不清人影,但个中威势却叫人胆为之丧,气为之夺,不敢稍有靠近。二人生死间游走,浑然忘我,本能所至,周遭一切便如从未存在,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炸起一声暴喝,二人微微回过神来,却是李存进左腿又中一刀,大喝中一槊搠死了使刀的将领,然则刀伤深可见骨,已是极重,冯一粟也游上了岸,重新上桥与之缠斗,李存进撑了这许久,便是再悍勇也已气力不济,加上这一刀,已近生死边缘。
岑含遽然而惊,“扶摇穿林身”早已展开,左穿右插,墨商知他心思,几乎同时而动,岑含抢到李存进跟前尚未出手,他的长剑已然追到。岑含无奈,只得迎上,只听墨商冷冷道:“还想故伎重施么?”
岑含怒道:“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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