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耗了一阵,南宫翎心中烦躁起来,皱眉道:“还没好么?”便在这时,那中年汉子忽然双目一张,道:“来了!”几人应声望向来路,只见隐隐约约一个人影疾驰而来,待得近了终于看清,这人双手前伸,两脚同起同落,一纵便是两丈有余,没几个起落便落在众人面前,正是公孙牧云。只是先前的诡异神情已然不见,只是双目紧闭,面色十分安详,但身上透着森森阴气,仍叫人不寒而栗,施兰忍不住往岑含乐心身后缩了缩,岑含回头报以一笑,示意她宽心,不用紧张。
南宫翎一见公孙牧云,顿时激动难抑,手又颤了起来,过了一阵才勉强平静,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声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全家被灭门,二哥会在现场,他剑上的血既不是我家人的,又是谁的?他又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中年汉子平静道:“我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南宫翎冷笑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中年汉子冷冷道:“你难道不懂‘冥府’的规矩?该我知道的事跑不了,不该我知道的事情非但不能问,就是不小心知道了,也应该赶紧忘记!”
南宫翎无可反驳,这也是自己所了解的“冥府”。
只听那汉子继续道:“我当初也只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说有具上佳尸身,要我去看看,我‘尸王宗’世代研习此道,既有上佳材料,自不能错过。不过真叫人想不到哇,这尸身竟是‘太白剑’!公孙牧云怎么说也是一代名手,没想到死得这般凄惨!据说是死在‘狂生’南宫翎的手里!结义兄弟相残,当真妙极!若是‘鹤仙’孙羽也在,就更妙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望着南宫翎,南宫翎默然不语,忽然“哇”得一声,身子一晃,呕出一大口血。
岑含见状,忙上前扶他,不料南宫翎手一抬,只轻轻摇了摇头。
南宫翎随手擦去嘴角的血,嘿笑道:“我这是活该,怨不得旁人。但今日既见到我二哥,便不能让他再人不人鬼不鬼地在这世上。”
中年汉子道:“你想如何?”
南宫翎闭起双眼,眼角滑下两行泪,道:“‘太白剑’一生洒脱,他若活着,想必会说‘留着作甚?一把火烧了罢’。”
中年汉子咬了咬牙,道:“好,就依你们!”
南宫翎又道:“还有一事,他不能作为你的傀儡火化,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中年汉子面色阴郁,慢慢从怀中取出一个柳木刻成的小人,凝视良久,心一横,
从中间生生拗断,只见那边公孙牧云眼一睁,表情痛苦,猛然一声惨叫,“嘭”得一下摔在了地上。
中年汉子一字一顿道:“尸气已破,他已与一具寻常尸体无异,我能走了么?”
南宫翎道:“等我二哥火化了,你才能走。”
中年汉子只得强忍怒气,静静站在一旁,不多时众人拾来干柴,叠了半人高,南宫翎走过去将公孙牧云抱起,轻轻放到上面,笑道:“小弟有眼无珠,不仅致使二哥冤死,更让你沦为他人傀儡,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十年,本已无颜苟活于世,但兄长明鉴,做弟弟的终于找到了大哥的骨血,你且奈何桥上等我一等,待我查到大哥下落,杀了当年那设计陷害你我的奸贼,再来一死谢罪!”一言说罢,止不住清泪长流,颤着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了好几次才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去将公孙牧云身下的干柴引燃,只见火焰由小变大,最后公孙牧云的身子淹没在一片赤色之中,火光映到每个人脸上,却没得一阵凉意。
中年汉子望着自己十年心血尽成灰飞,心中恨极,硬生生地看完了,才开口道:“如今烧也烧了,在下也该告辞了。”
南宫翎缓缓转过身子,微笑道:“滚吧。”
中年汉子面皮颤了颤,正要转身离去,猛地眼前一花,腹中冰凉一片,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腾空而起,紧接着重重摔在地上,一股钻心剧痛从小腹传来,忍不住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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