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昭不依不饶,率人追击,没奔出几步,忽闻风声锐利,一惊之下忙使开兵刃,只听“嗖嗖”之声不绝,身旁几人措手不及,当场中箭,跌下马来。众人连忙退出,李嗣昭下令将旧营围定,才喊道:“诸位已陷重围,何必再负隅顽抗?”见里面不答,又道:“冯先生!我主晋王为人宽厚,李某亦非忘恩负义之辈,先生只需率众出降,绝不敢有半分不敬。”
冯一粟心头大怒,方才昭义军一番合围,竟连他带来的“仁武堂”精英都折损过半,不由喝道:“‘墨宗’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有胆子的便杀进来!”
李嗣昭道:“就算‘墨宗’的诸位无牵无挂,不惜性命,那镇州的弟兄们呢?且听我一言,诸位家中都有妻儿老小,不为自己,也想想亲人。张氏多行不义,必自食恶果,何不趁早归顺晋王,留下有用之身建功立业?总强过屈身事贼,枉死在此地!若大家觉得我李嗣昭说得还有些道理,便请出来罢,我手下的兄弟绝不伤诸位半根汗毛!”
冯一粟怒极而笑,正待反唇相讥,忽听得兵器落地之声,紧接着便见旧营里的一百多镇州兵陆陆续续都走了出去,转眼便只剩下自己五人,不由面色铁青,咬牙道:“诸位要保全性命我冯一粟无话可说,但也请想想我‘墨宗’舍生忘死,守的难道不是你们的城池吗?”
李嗣昭淡然道:“素闻‘墨宗’守城本就为保全百姓,难道这些弟兄们不算百姓么?”
冯一粟沉默,良久方道:“好!好得很!”
李嗣昭道:“先生何必再执着,李某并无辱你之心。”
冯一粟长长吐出一口气,高声道:“多谢将军好意!我‘墨宗’之敌,既非晋军,亦非梁军,“非攻”大义所指,我等所作所为,皆不过是与“攻伐”二字为敌。今日我若降你,便等同于降了这两个字,言尽于此,要杀要擒,但凭真本事,放马过来罢!”
李嗣昭暗叹一声,大手一挥,喝道:“都在这儿围住了,一个都不准放出去!李继能率一百弓箭手随我来!”言语间扬鞭催马,当先而出,李继能闻言当即率弓箭手跟上。
一百骑撒开蹄子,围着冯一粟等人的藏身之处绕圈而行,一边疾驰一边放箭,一时箭落如雨,但“墨宗”弟子素来刚硬,冯一粟选中的精英更加,五人当时只是借着地形勉强趋避,没有一个心生退却。如此捱了一波箭雨,又伤两人,冯一粟紧咬牙关,暗暗观察李嗣昭的坐骑何时离自己最近,盘算擒敌之计。
又过一阵,李嗣昭见里头久无动静,下令停止射箭,正要转头命两个百人队进去搜人,冷不防余光处寒芒一闪。李嗣昭一惊,千钧一发间身子后仰,只觉箭头擦面而过,惊险无比,不由暗服冯一粟机变,却也被这一箭激发了性,想也不想,弓如满月,闪电般一箭射回。
冯一粟没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快,准头如此之精,这一箭险些中了面门,也不由佩服。当下不敢再有大意,身法一动转到另一处,又是连珠三箭,李嗣昭一提缰绳,纵马闪过,也是连珠三箭回敬。
二人你来我往,一轮箭法交锋看得双方将士乍舌连连。弓箭本是为将必备之术,不算奇技,但这两人一个纵马疾驰,一个凭身法往复穿插,都是极快,却仍能箭箭不离对方要害,狠辣无比,却是常人万万所不能及。想来古时名将如李广、养由基之辈也不过如此。
转眼斗了一炷香时分,冯一粟望了一眼箭袋,见里面只剩三支箭,心知若照此斗下去,迟早束手就擒,不由心中发狠,身法一动窜出土墟,腾挪处左移三步,右移四步,弓弦响声中三支箭分别自左中右三路射向李嗣昭。他身法极快,又是事先算计好,这三箭便如长了眼睛,死死插向李嗣昭身法破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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