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此时昭义军大帐中正群情振奋。
其中最痛快的当然莫过于乐心自己。
如此酣畅淋漓的大战,既挫伤对方士气,也出了自己当初被耶律潜一路从契丹追到太行山的那口鸟气,乐心没有理由不痛快。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便是这一战打击到的也只是士气,对城内外的局势并无实质性影响。换句话说,自己虽然赢了耶律潜,但眼前这座城池还是一样的难打。
然而此刻却不妨开心一下。
打赢了还愁眉苦脸,那算个甚么事儿?
李嗣昭微笑道:“今日乐将军挫败敌将,算是给咱们拔了头筹。不过诸位谨记,这场硬仗咱们才刚起了个头,往后斗智斗力的时候还多着,拼的是长性,万不可大意。当然,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多着。”
任圜道:“将军,那咱们下一步又该如何?”
李嗣昭道:“即日起重新修筑围城工事,务必断绝城内与外界的联系,另着斥候营盯紧些,敌军粮草紧缺时必有所动作。只要一切尽在咱们掌握中,断粮久了,哪怕这城中高手再多,也得服软。”
李嗣昭一番部署后,众人各自散去,乐心也随即回到自己营帐,屁股没坐热,便见施兰走了进来。
乐心怔了怔,道:“找我有事?”
施兰缓缓坐下,秀眉微蹙,只不开口。
乐心顿觉气氛怪异,利索地闭上了嘴,就憋着。终于施兰自己忍耐不住,开口道:“乐大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可不许笑话我。”
乐心松了口气,道:“你说。”
施兰道:“这几日我心中一直不踏实,好像要出什么事,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预兆?”
乐心道:“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事儿?”
施兰低头道:“也不全是。”
乐心懵了一阵,摇头道:“这种事儿我可没遇着过。我瞧多半是你这阵子随军打仗,身子劳累,有些心神不宁罢?”
施兰坚定道:“不会的。”
乐心又挠挠头道:“又或是第一回上战场,心慌了?”
施兰微笑道:“乐大哥,我功夫虽不如你,但上战场也不是第一回了,你忘了咱们已经在定州打过仗了么?”
乐心不由头大如斗:“呃,姑奶奶,照这么说我可就没辙了。要是岑含那小子在的话,没准还真能给你说出点儿道道来,我一个大老粗可没那细活儿。”施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乐心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刚刚说找我不全是为这事,还有啥?”
施兰愣了愣,脸上微红,道:“这个……你有岑大哥和呼延大哥他们的消息么?岑大哥伤得那么重,不知醒过来了没有?”
乐心摇头叹道:“我也没消息。不过岑含这人命硬得很,上回太行山里都没死,这回多半也不会有什么事,也许这会儿已经醒了也说不好。不过话说回来……”
乐心忽然一脸坏笑道:“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施兰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道:“我哪有……”抬头正对上乐心满脸的意味深长,顿时面红耳赤,跺了跺脚,落荒而逃。
乐心托着腮帮子望着她出去的方向,忍不住喃喃道:“看来有猫腻啊。”
之后几日众人各司其职,各种围城工事也渐渐筑起。城头上众人瞧见,自然猜到这边打算,派出过多股兵力袭扰,但无一例外被李嗣昭设计打散或生擒,从这以后,城内便似绝了破坏工事的念头,只远远观望,再无动作。
按理说城池一旦被围,便是拼消耗,除非城中兵精粮足经得起长年累月的考验,又或者有外援,才能有恃无恐,否则便极为不利。这镇州城虽然不小,但兵精粮足却根本谈不上,如今有“墨宗”、“冥府”与契丹人相助,勉强能算“兵精”,但要说到粮草,经不起长期被围这么折腾是明摆着的。
可这张处瑾偏偏就这么有的没的打了几下后,便做出一副极为忌惮的样子,龟缩不出,倒更像是做给自己看的。往深了说,就是骚扰也骚扰得未免太简单了,一个能出奇不意让阎宝吃败仗的人,不该是这么简单的。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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