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心头也不回,言语间不无惫懒,道:“莫不是老子放的屁是香的?要不然你这跟屁虫怎么能从草原一路跟我到太行山?”
那人傲然道:“草原上的狼从不放过任何猎物,你既敢单枪匹马来,就该知道有今日。够聪明的便自行了断,我留一个全尸。”
岑含转过头去,目光映到来人脸上,双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那人乍见岑含也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怒喝道:“好个贼子!原来是你!”
乐心瞧二人这阵仗,不由得有些发懵,只见岑含一对眸子冷得渗人,对那人道:“是我。”
乐心忍不住挠头:“你们俩认识?”
岑含毫不掩饰眼中杀机,冷笑道:“岂止是认识,简直是老朋友了。是么,耶律兄?”
耶律潜满面寒霜,道:“草原上杀了我师弟的是你罢?”
岑含淡然道:“他自己上门送死,怨不得我。”
耶律潜怒笑道:“好得很,今日一命还一命,你也死在这儿罢。”
岑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凄然笑道:“一命还一命?那我师姐的命谁来还?”
乐心本只是好奇,听得他如此说,脑中顿时“轰”得一声,只见耶律潜一脸嘲讽道:“你们敢来天山挑衅,就该知道下场。”不禁勃然大怒,一句“我去你大爷”蹦到嘴边,猛然身旁风起,只见岑含形如猛虎,携惊人声势,一霎扑到耶律潜跟前。
耶律潜虽暗中提防,却没料到他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下本能地双掌迎上,只觉身子剧震,被这一扑之力打得双脚离地飞出七八步,方才勉强拿桩站住,一回神胸口竟痛麻了,不由大为震惊。
他伤势本较乐心为轻,但大意轻敌之下,反而白白葬送了优势,如此一来别说以一敌二,便是单挑乐心,也没有多少胜算。他生性虽傲,却不蠢,微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
岑含见他有退意,索性开门见山,冷冷道:“滚罢,这一下算是给你的教训。留你一命回去告诉耶律玄,来年春暖花开之际,我上门讨他欠下的血债。”
耶律潜心中虽怒,却奈何他不得,沉声道:“好!只消你到时有胆子来,随时恭候大驾。”说完头也不会地迈开步子,一阵兔起鹘落消失在二人视线之外。
乐心望着他人影远去,不禁转过头怪道:“咱们二人联手拿下他绰绰有余,你干么放他走?”
岑含苦笑道:“留他久一些,死的就是咱们俩了。”说着身子一软,往前便倒,乐心赶忙上前扶住,惊道:“你伤得这么重么!”
岑含脸色越发苍白,皱眉道:“先就近寻个落脚处疗伤,我只怕有些不妙。”他方才全凭一股执念强撑,此时脱了险念头一松,再也支撑不住,莫说是动手,便是走路都难。
乐心将他负在背上,道:“那人会不会发觉不对,再追回来?”
岑含只觉一阵晕眩,有气无力道:“无妨。这人傲得很,既已被我拿话僵住,即便发现不对,多半也不会去而复返。何况咱们也不会也这儿干等着。”
乐心听他声音,心里更加担心,忍不住问道:“你还能支撑多久?”
岑含缓缓道:“一日一夜还行,过了就不好说了。”
乐心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道:“好!咱们天黑前出山,然后连夜赶到最近的镇子,你可别先挺不住啊。”
岑含咳嗽了一阵,强笑道:“都撑到这地步了,怎么都不能死啊......话说我真没想到你也是被追杀来的。”
乐心也笑道:“要不怎么是兄弟呢?逃都能逃到一块儿去。”说着步子加快,身法施展开来,岑含顿觉耳旁风声呼呼,凉风扑面人也清醒许多。
乐心嘴上轻松,心里却打鼓,奔了个把时辰,终于寻着个山村,连忙向村民打听出山路径和最近集镇所在,又掏了点碎银子算是买了点吃食。二人匆匆果了腹,乐心又背起岑含一路往山外赶,仗着脚力终于在夕阳西斜时出了山,而后趁着夜色一路狂奔,赶到镇子上时夜已深,人也累得气喘如牛。
岑含心中感动,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儿,只好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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