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此时已是初秋,若在外间,大清早已是有几分凉意;这谷中却是四季如春,偶有微风,也是如轻纱拂面,让人有说不出的惬意与闲适。
岑含对着太阳伸了一个大懒腰,这一个月下来虽说有辛月影师徒照顾,不至于太过疲惫;但毕竟舟车劳顿,不如在屋里睡得舒适,一夜下来,疲劳尽去,精神随之一振。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岑含不由低吟起昨日青衫男子之语。他不识字,不知那人所言为何,却记得其眼中萧索之意,一时竟有些呆了。
“啪!”一只手掌拍在肩头,岑含惊醒回头,却是何青。这人和自己一样,也是新入谷的弟子,只是比自己早入谷两月。谷中弟子大都四人同住一屋,除他二人外,尚有另外两人,一人叫郭龙,一人叫王墨。郭龙与何青岑含皆是新入谷弟子,王墨则是已在谷中习武多年。岑含一脸不解,却见何青笑着往不远处努力努嘴,岑含顺着方向看去,一袭红衣再是眼熟不过。
辛月影看着岑含,眼中却有几分愁意,昨日青衫男子一语惊众人,却是令她恍然明白许多事,不由暗叹:“柳师兄好细的心思!我早该想到这孩子对烟儿倾心,换作他人,若无情意,心肠再好,又岂会舍命相救!只是烟儿和青山青梅竹马,早已心有所属。这孩子用情太深,须得想法子点醒,否则只怕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一念间岑含已到跟前,躬身道:“师伯。”辛月影笑道:“可曾住得习惯?”
岑含挠挠头,笑道:“吃得好,睡得好,不用担心饿肚子,比起外面,可算是福地了。”
辛月影点头道:“好,今日起,你便可开始习武,我已关照有无堂的马师叔用心教你,你须认真勤勉,莫要辜负我一番好意。”
岑含正色道:“弟子谨记。”
辛月影挥手道:“去吧,跟着新入谷的师兄弟一起便可到有无堂。”却见岑含并不动身,神色有些踌躇,皱眉道:“怎么?”
岑含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想问师伯两件事,也不是甚么大事。”
辛月影看他这模样,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道:“你是想问你师姐今天怎么不在吧?谷中弟子回谷后便是轮流劳作习武,你师姐自是在朱雀阁用功。还有什么想问的?”
岑含一听,心中不禁失落,又怕被她看出,只装作若无其事道:“也不是甚么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好奇昨日那位青衫师伯说的那两句是甚么意思?弟子不识字,所以只能请教师伯了。”他昨日听辛月影称那青衫男子为师兄,自然那位也是师伯了。
辛月影见果不其然,心中长叹,又听他问及昨日青衫男子之语,心中忽动,暗道:“何不借此点拨他一番?”一念及此,便道:“此语出自战国时楚国辞赋大家宋玉所作《神女赋》,讲的乃是那楚襄王爱慕巫山神女美貌,欲结连理,却不料神女并无此意,反而以礼自持,楚襄王垂泪苦守一夜却终难如愿,唯有抱憾终生。”见岑含低头不语,叹道:“可见情之一物,终须你情我愿,否则徒然自苦而已。”
岑含听她如此说,心中隐隐不安,只得强笑道:“不想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故事,弟子鲁钝,没念过甚么书,却让师伯见笑了。”
辛月影见他岔开话题,也不便说得太过,只是道:“不妨事,谷中弟子除却习武劳作,也有先生教读书写字,日子久了,自然学问也见长。去吧,莫要误了时辰。”
岑含应了一声便进了屋,匆匆用过早饭,便跟着同何青等三人入四象岛习武。行至湖边,却见不少弟子并不走木桥,却是分四列在湖上行走,步法奇特,各有不同。岑含正看得出神,只见王墨也入了其中一列,不禁一愣。却听何青笑道:“这是谷中规矩,只有咱们这些在有无堂习武的弟子才可走木桥上岛,其余的师兄师姐们则依据习武之处不同各自走不同的木桩,这也是练功,王师兄去的是白虎殿,自然也要走木桩。”话说间,三人已上了木桥,却听“扑通”一声,桥左第一列木桩上有人落了水,甚是狼狈。岑含不禁头皮发麻,自己这只正宗江南旱鸭子只怕以后少不得要当几回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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