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说得极是,等我们府君积攒好了实力,有了足够的人马和后勤,定能一举踏平岷泰三关,入主泰丰郡。
到时候拨乱反正,弄死那张监国,府君他也好做个摄政不是!”
“这般富庶的花花世界,合该为我岷东世家所有!三百年了,我等也该从十万大山里出来了。”
就在各将官吹得天花乱坠,畅想未来之际,一士卒突然闯进大仗,对江潮抱拳道;“启禀校尉,营外有讨逆军使者,想要求见校尉!”
“当啷!”
江潮手中刚刚举起的酒爵登时掉到了桌子上,双目更是瞪得如铜铃一般,他大喝道:“你说甚?!讨逆军的使者?来人可是报错了名号?!”
一时间帐中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把目光汇聚在那士卒身上,皆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报信的士卒硬着头皮回道:“属下不敢欺瞒校尉,营外来人确是这般说的。为首的是个文士,还有一队士卒护卫。除此之外,还有一口箱子带着。”
“既如此,你且带他们进来。
来人,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
刚刚还杯盘狼藉的大帐迅速恢复了干净整洁,江潮扫视了一圈神情各异的将官,朗声道:
“看样子,钱益他们是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此前连日的厮杀,说不得都是敌军的计策,就是为了引大军出去。
到底是中计了,不过所幸我军没有跟着出去,此番得以保全。且看看他们,打得是甚么主意。”
过了一会儿,那士卒便引着讨逆军使者进了大帐,为首的赫然是主簿杨同。而身后跟着的也是他自己的杨氏私兵。
“在下杨同,忝为讨逆军主簿,此番奉我家讨逆之命,特来面见校尉。”
江潮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杨同,道:“倒是个白白净净的郎君。如此年岁做了这般位置,不得了啊。
不知汝来见我,可是有甚么要事?”
“江校尉,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便直言不讳了。
想来校尉此时已能想到,此番追击我军的西南两境边军已然全军覆没,尸骨无存。而这口箱子里,便是彼辈一干印信和旌旗等证明身份之物。
校尉且来一观。”
杨同说着,便让人打开了箱子,抬到了江潮案几前放下。
江潮看着箱子中满是烧焦痕迹的东西,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当即道:“某家自出岷东参战以来,便多闻你家讨逆之战绩。
此前还觉得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不想此番却是大开眼界。诱敌出击,火烧上万大军,实在是一策妙计。
只是某家厚着脸皮猜想,你家讨逆之前设下埋伏,是想把我军儿郎给烧死吧。却不想我军根本无有追击,让尔等此计白白落空。”
“哈哈哈!”
江潮说罢,帐中顿时哄笑一片。
但杨同此时的面皮早已和此计一样水火不侵,完全不以为意,只是笑道:
“校尉智谋果然非凡,说得半点不差。只是我家讨逆知晓后不仅不忧,当时反而还大笑三声,只说校尉等人大难领头。
不过我家讨逆与校尉鏖战许久,已有些惺惺相惜之情,不忍校尉就此身死。是以特让在下前来,给校尉以及数千岷东儿郎,指条活路。”
“你这厮放得甚么狗屁!再敢胡言乱语,某家让尔等出不了这大营!”
众将纷纷喝骂起来,大有当场撕碎杨同的意思。
杨同却半点不怵,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就连身后的几个士兵也无任何骚动,显然是支令行禁止的精兵。
江潮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咧着大嘴道:“噤声!尔等如此毛躁,真是失了我军的体面。”
说罢,又看向杨同,道:“不知我军有何大难,还请杨主簿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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