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人家都是一刀枭首,给个痛快,偏你这厮恁般多花样,变着法地折磨杀死别人。”
杨同见到这些俘虏被溺毙,又想到了当日被陈迹弄了个甚么水刑,简直是生不如死!
“很多时候,一刀砍掉脑袋,实在是太过痛快了些。唯有慢慢地体验一下死亡的过程,才能让他们感到真正的恐惧。”
“可他们只是些辅兵民壮,大多数连战场都没上过。又不是亡命之徒,何须如此啊!对他们来说,死亡已经是足够恐惧的事情了。
而且你还全凭面相抓人,不免有些随意了吧。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若是你这般酷烈暴虐的做派,被传到赵少君,乃至他老子耳朵里,怕是又要多一个把柄了!
怎得,你还嫌你犯的错误和把柄不够多?”
杨同话里虽有责怪之意,但不难听出是在为陈迹真心着想。他现在是真的觉得陈迹杀人好像杀上瘾了,每次出手,必定要死个成千上万的人。
陈迹随意地瞥了一眼杨三郎,嗤笑道:
“我连无辜平民都下得了手,何况这些吃了败仗的俘虏呢?
而且你觉得此次的战报被递到府君案上,他们该如何看我?此番出征,我不过是个被派来帮忙,参赞军机的主簿。
但自开战以来,几乎所有计谋,乃至相当一部分的战事指挥,都是出自我手。甚至仗打到现在,就连校尉钱猛都隐隐以我为首。
如今全军数千人马,皆是一等一的精锐,乃是数万郡兵中的第一等战力。非某自夸,以我现在于军中的声望,五成以上的将士都愿意跟着我做事。纵使我无有任何兵权。
这对一个文职主簿,真的合适吗?”
杨同听罢,不由得想起了自火烧石陵,歼灭敌军之后,军中许多将士望向陈迹的眼神中,都饱含着尊敬乃至狂热。
因为这位陈主簿,很明显又一次创造奇迹了。若非是他,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敌军的屠刀之下,绝无反败为胜的可能。毕竟,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而他们的钱校尉,显然因为第一次独当一面,许多地方仍有不足之处,根本无有能力带着他们坚守石陵十数日。
是以,陈迹不亚于他们的救命恩人,而且还带着他们挣到了许多军功,足够他们吃好久了。
这怎能不叫他们感谢与敬重呢?没有一个士兵,不想跟着能带着他们走出困境,赢得胜利的将军。
“所以你的意思是,自污?”
“算是把。换句话说,是给赵氏父子,显露出一点小毛病吧。
时间长了,他们难免会发现李钦和我不同寻常的关系。哦,还有你,甚至你背后的杨氏。是以,我还是性格有缺为好。
残暴、贪财、杀性重,对人臣而言,真的不算甚么啊!”
“你这厮说归说,扯上某和杨氏作甚!某和你清清白白,可无半点龌龊。”
“可是你早就上了我的船了啊。”
是啊,我怎得就不知不觉上了这贼厮的破船了呢!
杨同迎面吹着微风,一脸惆怅。
就在两人说话间,五千俘虏勤勤恳恳地挖好了一个巨坑,足够容纳下这许多人。
“主簿,坑挖完了。”
“去看看。”
陈迹和杨同走到巨坑旁,看着五千俘虏尽数站在巨坑底,持续不停地向下挖着。
其实这巨坑已经相当深了,只是他们实在是被杀怕了。明阳郡兵不喊停,他们又怎好自作主张地停下呢。
“把剩余的俘虏尽数给某押到这里来。”
“喏!”
马都尉领命,带着千余人马火速赶往城中,将一万五千战俘押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明阳士卒点起火把。一道道火光照向坑里的俘虏,把他们的脸照得晦暗不明。
被驱赶来的俘虏一层层围在坑边,望着下面的同伴,满脸不知所措。
“让他们填土。”
陈迹勾了勾嘴角,对马都尉吩咐道。
“喏!”
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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