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俘虏?”
陈迹看了一眼把大营空地,挤得满满当当的俘虏,沉吟了一会儿道。
“自然是集中看押起来,等援军抵达石陵,再一同押回去,要么编入战兵,要么当成劳役。对待降卒俘虏,历来如此。”
“可是眼下时日尚早,等援军至此,怕是还要好几日功夫。
我军现在这般少的人马,如何看管十倍于我的俘虏。这些民壮辅兵,皆是壮年劳力,自有气力在身。若是暴动起来,我军该当如何?
纵使将彼辈饿着,每日只进些少量的米水。但他们一旦感觉无有出路,发起疯来,**起来,也不是我军能轻易镇压的。届时我军的战损,怕是又要往上升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非是我明阳郡人士,家眷亲族皆在庐阳和泗阴。兄长觉得,他们敢安心在我军做事吗?我军又敢放心用他们吗?”
“言痕原是顾虑此事,却是不必忧心。眼下石陵遭大火焚毁,急需重建,人手必然缺乏。只消和孟县君说定,将他们分散开来,并派士卒看管,于城中各处做活,不就好了。料彼辈也无法组织起来**。
至于日后,还是交给府君去想罢,非是我等该计较的。”
“这,兄长言之有理。迹倒是没想到此处。”
“哈哈,你这几日太过劳累,好好休息便是。”
因为足足有着两万余的俘虏,明阳郡兵人又少,直花了两个时辰才将他们尽数控制起来,用麻绳一连串地绑缚好,往石陵赶去。
至于缴获的辎重粮草等,只好留下一点人马看管,等安排好了俘虏,再来押送。
该说不说,庐泗两家联军的家底,还是异常丰厚的。不仅军备武器众多,就连粮草也有好几万石,足够他们这点人吃上许久了。
也不知道这般多的辎重,他们是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运输到这里的。明阳南部多丘陵山脉,道路崎岖难走,运送这般多的物资,还杀来得这般快,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等陈迹回到石陵时,孟起已经回来在城中指挥着一干衙役民壮,在清理战场了。
看那孟县君端的不凡,在这种炼狱之地,犹自气定神闲,面不改色。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大世面的。
“县君,久违了。迹这厢有礼了。”
此时的石陵城已经被清理了大半,一具具焦尸,一块块冒着烟的碎肉都被运出城去,找了块风水宝地埋好。
是以对现在的场景,陈迹还能忍受,至少不会不顾一切地吐出来。
“陈主簿做得好买卖啊,以偌大的石陵城,换来了数万敌军的性命。真是让某大开眼界。”
“县君谬赞了。皆赖将士用命。”
“你当本县在夸你?”
孟县君抽了抽嘴角。他不信陈迹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来。
“在迹看来,县君此言,无疑是对迹最好的夸赞。”
陈迹的脸皮早已如城墙一般厚实,像孟起这般的阴阳之语,在他眼里真的只是小打小闹。
“此计虽好,但到底有伤天和啊。以后还是少做为妙,恐遭天谴。”
“那县君倒是错看我了。”
“嗯,孺子可教。”
孟起捋了捋胡须,满意道。他以为陈迹此言,就是在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说明他的谆谆教诲,还是被他听进去了。不枉他的一番口舌啊。
“迹的意思是,这种事情某已经做了不止一次,早已无所谓了。”
“你,你……”
孟县君瞪大了眼睛,盯着陈迹不知道说甚么才好。感情他刚才说的,对他来说都是放屁。
“县君公务繁忙,就莫要纠结于此了。我军此次押送来许多俘虏,足有两万余人,这便交给县君,好有人力重修石陵城。
也好让彼辈为明阳死难的百姓与将士,赎罪。当然,为保证他们不反抗,会有士卒看守的。县君无需担忧。”
“嗯,本县知道了。陈主簿想来还有许多军务,本县这里便不好留你了。”
孟县君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他要陈迹麻溜地在他眼前消失,否则真的会犯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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